第 2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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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吩咐:“你来调,要淡一点的白色。”

元序照做,调颜料时抬眼张望的工夫,发现墙壁上多了两幅字画,想着应是殿下从扬州带回来的。扬州琼花闻名天下,殿下这对琼花的兴趣应该也是在扬州产生的。

太子作完画,自赏了片刻,交给他道:“去一趟司珍房,让掌珍按这个样式做一支簪子,用和田的青白玉做。”

元序恭顺接过,只见一朵绽开的琼花细蕊分明,九片花瓣儿洁白无瑕,上面还有一滴露珠,手一触就要破碎一样。

殿下的画技无可指摘,元序笑眯了眼睛,心想皇后娘娘和公主的寿辰还在几个月后呢,殿下今岁怎么这么早就开始准备礼物了,多嘴问出一句:“殿下是要送给公主还是皇后娘娘?”

太子一对眼神射过来,温柔却能杀人。

很显然,自己都猜错了。元序接过画,不敢再问,乖乖去了。

姬昙音回到家中,把姬府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又盘点了府里的人和钱财。

梦里姬家被抄的情景一直她脑海里徘徊,她决定将府里的下人遣一部分出去,于是和春兰一起整理好了下人的身契,又给要遣走的人每人准备了充足的银子。

可是下人们不肯接过身契和银子。即使姬府清贫,给他们的月钱不多,但父女二人仁慈和善,从不苛责他们,所以府里的人,都愿意死心塌地地留下来干活,并不愿意离开姬府。

姬昙音不能将梦到的东西讲出来危言耸听,也不好强制打发他们走,只能作罢,同时在心中又一次祈祷梦境不要成为现实。

当晚,她的父亲姬仝辅也回到了长安。一抵达姬府,姬仝辅就钻进书房整理薛让的案情,准备明日早朝时向皇帝呈送。

姬昙音听说父亲着家,想着得早些劝他收一收锋芒,以免梦境里的噩耗降临。她知道陛下生性多疑。叔父与薛让一案有关,陛下让父亲担任巡按使也许并不是信任父亲,恰恰相反,可能是想故意试探父亲,又或者故意让父亲心中不痛快。因为父亲过去谏言总是给陛下添堵,有一次,陛下怒不可遏,给他取了“姬迂腐”这个外号。

她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敲门,得到父亲的回应后,推门入内。

父亲在案前奋笔疾书,听见她的脚步声,没有抬头。

“爹,女儿有一些话想和爹说。”

“有什么话就说,爹听着呢。”姬仝辅依然没有抬头。

“渺渺近来做了一个噩梦,梦见父亲谏言触怒了陛下,姬家被抄。男丁流放,女眷入宫为奴。”

女儿的话并没有让姬仝辅上心,谏言触怒皇帝是常事,要是惧怕皇帝发怒就不谏忠义之言,那这个御史大夫他也没必要当了,回道:“一个梦罢了。渺渺不要胡思乱想。”

“可女儿总是重复做这个梦。女儿知道父亲谏言触怒陛下是免不了的事。只是……父亲能不能不要再参皇后?女儿害怕……”

姬仝辅放下笔杆子,抬头打断她说:“夜深了,渺渺先回房睡觉。为父明日早朝向陛下交差后,会主动提出辞官以回扬州侍奉你祖母,以后再不问朝堂之事。”

这样吗?这样也好。姬昙音点了点头,不再打扰父亲,轻手轻脚退出门外,又去厨房做了一碗羹汤送进书房,才回房歇下。

翌日早朝,百官久等皇帝不至,纷纷将目光投向太子。

姬仝辅也一样,随着众人的目光朝太子看过去。

昨晚,他整理案件资料一宿没合眼,进宫上早朝的路上撞见了太子,太子说自己回宫的第一件事,就是向陛下汇报薛让一案,陛下已了解了不少。不过早朝还需他向陛下补充些扬州从犯被劫的经过,之后封起案卷交刑部和大理寺。

太子既然都这么说了,显然也是不知道陛下不会来上早朝的。而且此时,百官看太子,太子也是一脸疑惑。

在逐渐躁动的等待中,百官终于迎来了皇帝身边的内侍总管陈缇。然而陈缇却带来一个令人唏嘘的消息:“陛下龙体欠安,今日早朝就罢了,请诸位大人都散了吧,明日再来。”

殿内霎时议论声四起。

包括姬仝辅在内的朝廷官员,在一片唏嘘和议论声中先后退出了殿外。

太子最后一个出殿,没有回东宫,而是直奔皇帝的寝宫,不料陈缇从身后追上来,拦住了他的去路:“殿下留步,陛下龙体有恙,殿下还是不要过去打扰的好。”

太子不信。他的父皇身体一向康健,对政事也是十分勤勉。在他记忆里,像今日这样不上早朝还是头一次。可陈缇总是千方百计阻挠他的去处,神色又遮遮掩掩的,让太子更加笃定他在撒谎。

陈缇无奈,只好说出实情:“皇后娘娘,还在飞霜殿。”

太子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了什么,不再前行,转了个方向,往凤仪殿去。

凤仪殿,是皇后的寝宫。

皇后魏檀玉已经三十多岁了,皇帝褚厉对她的宠爱不仅不减,反而是与日俱增。平时各地进贡的宝贝,皇帝总要第一个给她送去。她爱美,用了许多驻颜术,三十来岁的年纪,肌肤却如二八年华的少女一般细腻白嫩。

飞霜殿内,女人上了浴池,一边伸手拿衣裳一边指责身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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