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九章 自私(1 / 2)
昭王府也坏了事。
大概到了五月初的时候,太后一道旨意,昭王府便也就落得了荣王府一样的下场。
等到后来众人回过味儿来,才发现原来当日废王的那个案子,昭王也是牵连其中的。
不过是昭王先前的运气比废王好了一点儿,没有当时就被抓住。
然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尽管时隔数月时间,昭王的罪行也还是被人揭穿,告发到了章太后面前去。
太后下了旨意,叫刑部与宗人府详查此案,大概历时不到十天,刑部和宗人府就把昭王的二十七条大小罪状拟定下来,呈送到章太后面前去御案上去。
那昭王就活不成了。
只是刑部侍郎到安庆宫去回话的时候,带着些惶惶不安。
章太后正在练字。
听了他的话,狼毫略顿,高高一挑眉,又重复着他的话,问了他一遍:“他说要见孤?”
刑部侍郎是最拿不住章太后心意的人。
要不是今日尚书大人病了告假,这回话的差事他是实在不愿意接下来的。
他远没有朝中大人们那样的好本事。
太后只要一个眼神,他们立马就能明白太后想要做什么,甚至是心里面在想什么。
反正他做不到。
故而眼下心里发慌。
太后那头问了话,他又不能不回,硬着头皮,掖着手又说了一声是:“昭王殿下在牢中别的倒是都还好,虽说他不肯签字画押,绝不肯认罪,可也没有闹什么,更没有喊过半个冤字。
只是这几日一直都在牢里念叨着,他想见太后一面。
臣等不敢擅自做主,今日早上狱卒又来回禀,说殿下在牢里闹了两场。
这还是数日以来,殿下第一次在牢中闹起来。
臣不敢耽搁,而尚书大人又因病告了假,今日不在府衙坐镇,臣思来想去,才匆匆进宫来回禀您知晓。”
那就是都弄明白。
章太后面不改色,低头看着才刚刚写了一半的那幅字。
“那就带他来见孤最后一面吧。”
·
昭王进安庆宫的时候,章太后就在西次间等他。
他一进去,就先看见了罗汉床上常年置着的那张黑漆四方小案上的东西。
一壶酒,却只有一只酒杯。
昭王心下咯噔一声。
他上前去,见了礼,目光又一次落到那酒杯身上去:“看来太后已经替臣把后路全都想好了。”
“不,这不是孤想的,是你自己求来的。”
章太后皮笑肉不笑,掀着眼皮扫量了他一眼:“原本你可以活着,终生幽禁,等到新帝登基,再要如何处置发落你,那是新帝的事情。
孤原本是给新帝留了仁善名声。
也给你留了机会。
可惜,你自己不要。”
昭王突然想笑。
只是唇角分明往上扬了一下,却又笑不出来了。
他从头到尾都只不过是一颗棋子,有什么好笑的?
他本来就不应该能够笑得出来。
“臣的这条命,太后看的实在是太轻了,不过现在听来,您似乎又把臣看的很重。毕竟臣还能有值得利用的地方,就已经很不容易,至少在这上头,臣是强过荣王的。”
昭王是嗤笑出来的。
那是一种类似于自嘲的表情和语气,但是细品之下,又偏偏能够察觉出些许的嘲弄,是冲着章太后而去。
他已经是将死之人了。
赐死的毒酒都拿到他面前来了,他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最坏的结局,也就是这样了。
昭王深吸了一口气:“只是臣一直都不明白,原本都是一样的人,都是裴氏血脉。
是,升王出身要更贵重一些,宗亲之中,也的确是以他为贵,臣与荣王,都在他之后,这是不错。
可他也不是先帝骨血!
说到底,大家都是一样的,都是要过继到先帝膝下来,才有那个资格。
然而打从一开始,太后对待升王和对待臣与荣王的态度,就是截然不同的。”
他眸色清冷下来:“臣困顿不解,这两年时间以来,臣自问在太后面前也足够尽心侍奉,也算是做的极有孝心的,却无论如何都不能感动太后。
臣实在是不懂,臣与升王,究竟差在了哪里呢?
以至于到了如今这地步,您居然还要替他布局,来除掉臣——臣就那样碍太后的眼吗?”
“你似乎,永远都在怪罪别人。”
章太后也并没有把他的嘲弄和讥讽放在心上。
人都要死了,有些情绪波动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儿。
她也不会放在心上,更不是那样狭隘之人,为他几句话,就要勃然大怒,暴跳如雷的。
只是平平静静的开口,语气都是寡淡的,如同她的面色一样。
“什么?”
昭王恍惚之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章太后抬眼去看他:“你还记得你一母同胞的幼弟,是怎么夭折的吗?”
昭王的脸色倏尔煞白一片,连唇上的血色也尽数褪去。
他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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