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克莱因塔（1 / 2）

很多年以后回忆，九生一直不知道，偶然间，踏上的路通往哪里。

只是可以确定，路在她出生之前，就已经存在，也许诞生了成百上千年。

惯常的生物钟，把九生唤醒，她猛然想起，叶离和那伙坏人。

九生挣扎着爬起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刺眼的光亮，从门框透进来，外面好像是个回廊。

九生起身走过去，却被呼啸的狂风逼退。

在那一瞬间，她看到外面的漫天黄沙，还有黄沙里，隐约的建筑物影子。

右手边有扇门，九生试着走过去，空旷的大厅里，摆着一个老式蒸汽火车头。

它浑身的红蓝条纹油漆，早已斑驳殆尽，一个圆形大盾牌，镶在火车头正中间，顶上的玻璃探照灯，仅剩下几块碎片。

九生好奇地盯着它，刚想伸手触碰，火车头响起“呜……呜……”鸣笛声，发出怪里怪气的声音：“你相信人的一生，命中注定吗？”

虽然九生见识过，各种各样的高科技玩意，会说话的火车头，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吓得一溜烟跑出回廊。

跑下一层又一层的阶梯，九生一个箭步踩在了滚滚黄沙上。

现在是白天，无边无际的黄沙上，矗立着一座座高塔，九生只在画册上，见过这样的场景。

这些高塔总共有九层，尖顶、四角飞檐，在刺目的阳光下，看起来有种异域风情，感觉像远古时期的建筑物。

狂奔出去的九生，仍然惊魂未定，半晌才鼓起勇气，重新进入高塔。

她绕着回廊走了一圈，墙上有些未完全风化的浮雕，像云朵又像波浪，残缺得厉害，什么图案都看不清楚。

许久以后，九生想起，那个奇异的火车头，想再去仔细瞧瞧。

她来到高塔台阶前，突然头晕目眩，整个人好像站不稳的感觉。

外面依旧是漫天黄沙，但她觉得景色，似乎不太一样，视野变得广阔。

九生往下一看，自己已经站在高塔第九层！她简直不敢相信，不由得惊呼：“天啊，这是魔术吗！”

旁边有一个声音响起：“这不是魔术，克莱因塔浑然一体，第一层就是第九层，第九层亦是第一层。”

九生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女孩，她笑起来会抖动身体，在阳光下，像一株柔软的藤蔓。

她接着说：“你是新来的人吧？我叫苇如，你呢？”

“我叫九生，这是哪里？这个火车头是什么东西？”。

在苇如断断续续的述说中，九生了解到，这个新世界，是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地方。

克莱因常年累月黄沙漫漫，没人知道，谁建造一座座高塔，只听老人们，把这些塔叫做克莱因塔。

这里的人，全都来自莫比乌斯湖，好像是随机分配，有些是无人塔。

来到这里的人，都是因为某种意外，或者奇特境遇，从此穿梭在两个世界。

苇如小时候，意外溺水，救起时，已经没了呼吸，父母伤心欲绝，谁知过了一会，她竟然自己悠悠醒来。

其实她跑到克莱因塔，游玩了一圈，偶然间同别人讲起，也没人相信她的话。

后来苇如也曾遇到，同样来过克莱因塔的人，但是他们都很畏惧这些，从不愿多谈起。

老人们告诫她，最好不要提起克莱因塔，会被人视作另类，而同龄人几乎无人知晓这里。

碰壁几次以后，渐渐地，苇如也不再提起。

苇如神秘兮兮地说：“如果你有什么心愿，只要跟那个火车头，倾诉一番，就能如愿以偿，很快你就会明白！”

苇如笑着跑下塔，九生实在懒得下去追问，她又来到回廊，打算看看风景。

远处的高塔四角飞檐，好像燕子展翅，有种灵动古典美。

不像莫比乌斯湖高楼林立，科技虽然发达，造出来的楼房，却像个硬邦邦的盾牌。

“一座、两座、三座……十一、十二……”粗略数数，视线所及范围之内，大概有几十座高塔，为何会有这么多人，来到克莱因塔？九生疑惑地想。

自从初次接触，蒸汽火车头说出毛骨悚然的话：“你相信人的一生，命中注定吗？”九生就下意识地，回避和它接触。

遭遇感情的失意，莫名其妙来到克莱因塔，九生只想回到最初的起点——那条改变她一生的小路。

自从叶离选择告别那条小路，追逐男人成家立业的人生路。

九生站在回廊上，默默思索：“我究竟应该选择，一条怎样的人生路？可是我连它通往哪里都不知道。”

一夜之间，水源枯竭的消息，传遍莫比乌斯湖，每个人的生活，都随着这个消息迎来转折点。

那些水库里，仅存的水源，在找到新能源之前，成为比黄金，还珍贵的东西。

午夜梦回，九生经常想起被坏人追逐，坠入莫比乌斯湖的场景，还有那条光怪陆离的小路。

在梦中，它跟初次见面相比，纸醉金迷的模样，丝毫未变，而九生已是心力交瘁，疲惫不堪。

九生问它：“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小路的回答，颇具哲理：“人必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