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内有君子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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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娇虽然说是生了孩子,但也还是个未嫁女,现在又缠绵病榻,顾宴和她非亲非故,按大邺的规矩,该是不好直接进去的。

她觉得顾宴挺奇怪的。

在大理寺看见他与福正阴阳怪气的争执,加上坊间的传闻,都将他当做了一个纨绔阴鸷的人,但真和他接触一下,温鱼却觉得这人挺古板的。

明明是自己赖在他屋子里,他一言不发,却在自己睡后另寻住处,这人性子怪异是真,而今天这个隐晦的后退,都仿佛把他这个人和种种传闻割裂开了。

温鱼是现代人,当然不会觉得和顾宴睡一个屋子是个多不妥的事,而且因为工作性质,忙起来就要通宵,在解剖室边煮颅骨边吃泡面都有过。

在她看来,生死之外,都是小事。

但她拥有原主的记忆,也知道并非每一个古人都这样,登徒浪子屡见不鲜,顾宴身上有着这个时代特有的,君子式的古板。

温鱼踏进屋内,这屋子很小,一眼就能望到头,墙边是个用白底蓝花装饰的架子床,房间里的药味浓的能把人熏晕,床边站着一个大婶,正愁眉苦脸的端着药,而顺着大婶的目光看去,床上跪坐着的那人想必就是李娇了。

李娇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皮肤很白,她头发蓬乱,她疯疯癫癫的,朝着东南角的方向跪着,两手作揖,止不住的念叨着“不要。”

她就这么重复了三四遍之后,又突然把右手举过头顶,开始重复的抡!

就好像是在把什么东西,重重的砸在地上!

那喂药的大婶见温鱼进来,似乎也并不意外,叹气道:“姑娘是李家小姐的朋友?她这样已经好几天了,认不得人。”

温鱼听出点话头,看来这段时间来看李娇的人不少,这姑娘人缘好像很好。

她弯了弯眼睛,并不表明自己的身份,毕竟她十分清楚,在这个时代仵作是贱籍,她如果直接说了,大婶说不定会更防备一些。

她顺势搬了把凳子坐下来,立马开始和大婶唠起了嗑,“她这药的药味怎么这么大?之前看旁人吃的药,似乎没有这么大的药味哎。”

大婶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左右我只是李老爷花银子请来照顾李小姐的,把该喂的药喂了便行了。”

温鱼注意到地上还有些洇湿的痕迹,大婶端着黑乎乎的药汁,那动作实在称不上温柔,基本就是硬往里灌,李娇本就疯疯癫癫,哪里肯从,挣扎之中,一碗药有一半都泼在了床上和地上。

也许是有第三个人在场的缘故,大婶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一摔碗就出去了,说是要请李老爷进来!

温鱼则端起剩下半碗药放在鼻下闻了闻,但她毕竟不是学中医的,除了麝香的味道她什么也闻不出来。

但这时房间外脚步声也渐渐接近了——

温鱼灵机一动,将药全倒进了自己的衣袖内侧!

李老爷听说女儿又不肯喝药,愁的头发更白了,几步踏进屋内,而这时顾宴才跟在李老爷身后进来。

李娇全程都无知无觉,她目光呆滞地望着东南角,手先是在地上刨了刨,然后又做了一个模拟抱婴儿的姿势,将“婴儿”放在怀里摇了摇,随后又突然两手高举过头顶,重重往下一砸!

她这个动作……温鱼默默握紧了药碗的边沿。

李参已是泣不成声,温鱼则上前问道:“她一直如此?”

李参回忆道:“就是从生下孩子那天起便如此了,并且还越来越严重了,到今天已经完全认不得人了。”

温鱼思前想后,还是没把那婴儿的事说出口,一来是这有些耸人听闻,二来是也不一定李娇死了的孩子就是被缝在刘小昭肚子里的那个。

大婶重新煎了药送过来,和李老爷一起给李娇喂药,这个过程瞧的温鱼是心惊胆战,大婶负责钳着手臂,李老爷负责喂药,李娇有几分像砧板上的鱼肉。

小小的一碗药硬是喂了快一刻钟,待喂完,李老爷已经是出了一身的汗。

喝完了药的李娇安分不少,呆呆的躺在床上。

这时却是一直没怎么说过话的顾宴忽然开了口,“这药是何人所开?”

李参面对顾宴时总是有几分紧张,他道:“就是…郎中开的。”

哪知顾宴嗤笑一声,当即便抽出晚间佩剑,温鱼只见寒光一闪,冰冷的刀锋抵着李参的脖颈,皮肤上立马就溢出了一丝血色!

形势突变,别说李参了,就是温鱼也吓了一跳。

“红花、当归、川穹、丹参、麝香,皆是孕妇不可食用的药材,按你的说法,你女儿生产完才七天,身体亏空,按这个补法,这是哪个赤脚郎中开的药?”

李参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呐呐道:“我就是个平头百姓,并不知道什么药材啊……”

顾宴嘲讽之意更重,“你若真心疼女儿,此事应该怒骂那郎中,关心你女儿服药后有没有什么不良反应,而不是急着撇清关系。”

李参还未开口,那大婶却已经完全慌了神,直愣愣地往地上一跪,不住地磕起了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形势顷刻间转圜,这大婶竟然也知道!

“姑娘,姑娘你替我说说话呀,我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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