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世九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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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她堪破了真实与须臾间的边界,又或是到了时空转换的临界点。

此刻,空间正徐徐震颤着,原本浮荡在原地的雾气小猫,忽然‘噗嗤’一下化作丝丝绵绵的絮状,而后宛若潮水般缓缓褪去。

须臾之间,这方土地露出了它的全貌。

荻花飘荡,苇叶摇落,满目的青黄之色悄然跃入陆景璃眼底,而后,此间的璃月盛景便五光十色的铺展开来。

天空是明净的瓦蓝色,云朵絮着温软的暖白,投射在澄碧的水泽里,水泽畔的土地是厚重的浅褐之色,金黄的荻花,翠绿的桦树、还有栖息在期间的白鹤,都忙着为它增添色彩。

这里才是,真实存在的荻花洲,满是蓬勃旺盛的生命力。

说实话,此时此刻的陆景璃,才真正有了穿越的实感。她大大的吸了口气,感受雨后花洲之中的每事每物。

草叶的脆香,焦泥的气息,加之空气中浓稠的酒香味儿,让她整个人都陷入一片难以名状的温柔中。

又有小小的荻花调皮地在她鼻尖无端扰动着,她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喷嚏,而后缓缓放松自己早已僵硬冰冷的四肢。

啊,真是舒适万分!比夏天里的一只西瓜,秋天里的一颗红薯,还要爽上几分!

陆景璃享受的眯起眼儿,突然明白了,退休之后,喜欢当璃月的街溜子的帝君。

如此山明水秀之景,辜负了岂不可惜?

瓦蓝色的天幕中央,烈阳烧的越来越高,灼灼的热气让原本璨金色的雾气变得很淡很淡 。

它浑身飘荡着小小的白烟 ,绕着陆景璃转了一圈,最后悬停在帝君的石头兜帽上。

“欢迎来到璃月,这里是岩石的国度,我知道你也很喜欢它。”清朗的少年音有些喑哑,“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接下来,请你好好看着我。”

话毕,那淡黄的烟气如水波般荡开,倏然转成一块光屏——

霎时间,天幕倒垂,黑云低压,风动云卷之下,隐约可见九根巨大的岩脊沉眠在翠玦坡的山谷深处,它们是传说中的拔除妖异,靖却世间邪妄的九柱石锁。

据说,为了安定人世,帝君亲自在此立下九柱,镇压着不退不灭,绵延不绝的凡心九种。

陆景璃抿了唇,清澈的眸中倒入崇峦山影,严密回旋的石锁围着连绵起伏的深谷,不时有暗金色光冲天而起,探入地脉中,企图将那‘凡心九种’困锁的更深。

身临实境,远比游戏里来得更加震撼。

她站在风清景和的荻花洲,被一种嵯峨庄严的肃然之感深深笼罩着。抬头,见到那块小小的屏幕内,风急涌动,黑云衰退,又见着大地震颤,河川狂啸,乱石倒灌。

这时,屏幕中雾气发出道惨薄如纸的声音:“彼时,有人破开了此地的封印。霎时间,九柱摇荡,大地狂摇,我自地脉怒涛中苏醒。睁眼,便是片偌大空旷的地宫。”

呃,是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破开封印,是屏幕外的她。陆景璃尴尬的挠了挠鼻尖,著名的靖世九摔嘛,一根柱子摔一下,玩原神的朋友们不可能不印象深刻。

她还记得自己当时完成这个任务的时候,刻意用帝君去柱子上塞追叙之石,还美滋滋的和亲友调侃:嗨呀,自己的柱子自己摔嘛。

她凝神往后看去。光幕中,摇动震颤的土地荡出无数道冲击巨波,坚守着地宫的石门终是难以维系,裂开一道缝隙,阴冷潮湿的地宫就此洞开。

她不住捏紧了自己的衣裙,却见一团潮湿的絮状雾气渐渐凝结而起,它在空气中堪堪停顿半刻,又抖了身体,绕着石灯恍悠悠地转了两圈,似乎在疑惑自己是什么,从何而来。

下一刻,艰涩的嗓音又起:“我记不得自己是何物,也不知身后因果,便飘荡在碑文前,一点点阅读着上面的文字。”

【贪心、眷恋、凝视、嫉妒、嗔怒、恶欲、自矜、竞夺、动乱……】

【若有后世者破靖世九柱入内,世间必刀兵又起。】

【读此碑者,可自取室内宝器,镇守璃月八方。】(1)

“说来好笑,我竟也识字。阅读过后,我便明白了。或许,正如你所说,我确实是个…被神明镇压在此的不祥之物 。”光屏里发出的语调并不颓丧,可低沉沉的愈来愈缓,“虽然我忘却了所有记忆,可还是凭着本能飘到了荻花洲。”

“因为,我记得,曾经在芦花满地的水泽中,与这片土地的君王,签订过一纸契约。”

光影随着话音渐转,画面中呈现在陆景璃眼前的水泽之地,和现今的花洲别无二致的。

荻花飘荡,树影婆娑。

巍峨庄严的神像上,一团小小的雾气小心翼翼的缩在神像手中,它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人,时不时探出一缕细丝状的烟气张望着,而后看上许久,又失望的没入小岩块中。

日月流转,寒暑转换,终于,在一天正午,一名身着龙纹褐袍的男子缓缓来到了神像之下。

他的容色,形容为昳丽也丝毫不过,拢起的眉似山峦叠翠,扫落一叶寒秋,微微上挑的凤目勾着点绝云间的丹霞烟影,暗金色的瞳仁深处,似乎拢着比岩石还要深沉的厚重。

只一眼,它便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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