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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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看自己的,没多说话,任昭远和几位师傅聊完才发现谭铮对着已经做好的几样首饰像在研究什么。

“怎么了吗?”任昭远问。

“没有,就是发现每一件上面都有树枝的元素,有的不明显,但仔细看好像都是一样的。”

“对,老师的名字里有‘树’,师母在家里的兄弟姐妹里排行第四,所以每个树杈都是四枝。”

谭铮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有点不确定地问:“老师是姓孙吗?”

任昭远意外答:“是,你怎么知道?”

“孙树恒老师?我大学听过他的课,记得他给自己的网名是‘四树’。”

“对,是他,”任昭远惊讶之余难免有几分喜色,“我记得你学的是经管,居然也听过他的课?”

“嗯,大学的时候偶然听了一堂他的课,觉得有意思,后来时间合适就会去。”

是一个雨后初晴的天,谭铮为了躲靳士炎派来给他送钱的人在教学楼随便进了个空教室,后来不知道怎么睡着了,半梦半醒间听到有个声音说“任昭远”。

当时就像有规律跳动的心脏被突如其来的重量狠狠撞了一下,然后节奏没了呼吸乱了,整个人在直起身后的十多分钟里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睡着还是醒了。

大概是他一直绷直腰背紧盯着讲台的样子太惹眼,孙老师边讲边走到后面点他起来回答问题。

谭铮当然答不出,在孙老师问他叫什么名字时终于回神,道歉说自己不是这个专业的学生。

当时孙老师让他坐下,笑着说:“没想到我这个课还挺招其他专业的学生喜欢,刚刚提到的我那个学生任昭远也不是本专业,经常来旁听,一听就是几年。所以啊,同学们,你们这个年纪一定要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因为那句话,谭铮也经常去孙老师的课上旁听,一听就是几年。

-

去医院送首饰的时候谭铮也跟去了,开玩笑说给任昭远省一个劳动力。

话是这么说,任昭远也不能真的让谭铮抬箱子。

到了之后谭铮把带的水果放下就站到几个人旁边,孙老师看他惹眼,气质不像另外几个搬运首饰的工人,问起时谭铮只说是任昭远的朋友顺路送他们过来,没多介绍自己也没叙旧深聊。

时间和空间都该留给老师他们夫妻两个。

留下首饰后几个人就全出来了,谭铮在门外足足看了十几秒,转身时看不出什么异常,只是说话时声音有些低。

“老师的手术定在什么时候?”

“明天上午,”任昭远和他一起缓步向远处走,“都提前定好了,只要老师同意,随时可以。”

谭铮点点头,没再多问。

只陪着任昭远在医院等着安排人把首饰送去老师家里,第二天一早又等在任昭远楼下,陪任昭远一起等在手术室外。

老师的子女都已经成家,子女的孩子大一些的已经成年,都在外面守着。谭铮和任昭远等在远一点的地方,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谁都没说话。

大红的[手术中]的灯还亮着,手术室门忽然打开——“家属!患者情况严重,需要在病危通知书上签字!”

任昭远本能上前两步又生生刹住,眼睛紧紧盯着那一张白纸,呼吸都停了。

他能听见带着哭腔的埋怨声,能感觉到有重量的目光。

在拖着不肯尽早手术这件事上老师的孙子一直强烈反对,子女也都不同意,但说服不了老师只好作罢。

他们都知道这是自己父亲的意思,怨不得别人,没有人责怪过任昭远。

但到了这一刻,有关“如果早点手术是不是就不会有危险”的想法不可控地占据每个人的思想。

包括任昭远。

病危通知书下了一次,又一次。

任昭远觉得冷,好像身处的不是医院,脚下不是走廊地面而是厚重冰层,寒意透过鞋底由双脚攀着向上浸透每一寸每一厘。

他一直告诉自己做得是对的,一直告诉自己不会有事,告诉自己来得及。

可是,万一呢?

老师在课堂上讲课的样子、和他讲道理的样子、拉着他走路的样子、拍他肩膀对着他笑的样子一幕幕接连闪过,又一帧帧碎了。

万一

任昭远指甲深深陷在掌心,地板间的缝隙一时模糊又一时清晰。

如果有万一,他就是死神的帮凶。

有力的暖意包裹住手背,一点一点以温柔至极又无比坚定的力道把他紧握的拳头舒展开来,带着温度的手指穿插在他冰凉的指缝里。

谭铮什么都没说。

直到那方刺眼的红灯灭了,“手术成功”四个字从医生口中说出来,谭铮才牢牢扶住膝弯一瞬发软的任昭远,在他耳侧低声说:“没事了,没事了”

老师被推出来,师母被孩子搀着直抹眼泪,儿孙纷纷围着转运床跟着医护人员往病房走。

任昭远在原处站了一会儿,终于回过力气站稳,低头才看见谭铮的手还在自己手里握着,指尖已经因为血液流通不畅隐约发紫。

“抱歉,”任昭远赶忙松开,“我”

“都说不用和我道歉了,”谭铮伸握几下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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