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老师”(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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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任昭远回国时已经又过了一个月,这整整两个月几乎把谭铮起伏躁动的心绪生生磨平,使得终于面对面见到时居然维持住了从前的模样神态,既不显生疏亦不过分热络,淡笑着驻足招呼:“任老师也刚到。”

“刚停好车,”任昭远应了一声,走近和谭铮握手,“谭总难得有时间。”

须臾即分。

谭铮往回收的手微微蜷起,掌边还残留着任昭远的独特触感。

温暖,干燥,内侧生着薄薄的茧。

任昭远手很白,无名指根处曾长年戴戒指的地方色差不大,但略仔细些就能看出一圈微微凹陷的印记。

谭铮视线扫过那处时心头一跳,停顿一秒才稳着声线回道:“最近事情少,正巧收到邀请函就过来了,散散心。”

两个你来我往简单聊着,也就自然而然同行。

谭铮走在任昭远左侧,转向时落后一身位,又忍不住垂眼去看他的左手。

瘦,白,直,长。

很是好看。

无名指是空的。

纯黑软呢外衣的袖口下露出他最常戴的檀木珠串,紧挨着的腕骨凸起较从前更加明显。

任昭远日常时更习惯把饰品戴在左侧,耳洞也只在左耳有两个。

他今天戴了一枚极简的银白耳饰,正面只能看见一条银线,侧边才能看出是个简单的矩形,斜上另一个耳洞没戴,只在耳廓上显出一个极小的窝。

谭铮身边鲜少有男性会佩戴多余的饰品,他自己对这些也从不感兴趣。

手表、袖扣、领带夹,必要场合礼节到了就足够。

他一直觉得很少有男人能把花里胡哨的麻烦东西戴出赏心悦目的效果,也一直觉得,只有任昭远无论佩戴什么都不违和。

珠钻,玉石,金银……不论什么饰品在落到任昭远身上都会与他浑然一体,像为他所臣服,因他而存在。

不论繁简,总是合宜,相得益彰。

“步行到前楼要半小时,谭总怎么没乘车?”

“这儿风景好,想看看就让接待的人先走了。”谭铮在转弯后稳步跟上,和任昭远并肩齐平,“任老师对这里熟悉吗?”

“之前来过两次,知道布局。”

这座庄园占了座山和山下一片平地,据说六十六万平,庄园老板佟州和任昭远关系好,有头脑也爱折腾,举办的各类活动任昭远大都会到场,鲜少有不参加的。

“那我可要好好跟着,免得丢了。”

谭铮语调轻快,话里带了笑意,引得任昭远也饶有兴致地玩笑着应他:“我责任重大啊。”

“没事,盈亏自负。”

微风从谭铮那侧拂来,带了他身上的浅淡香气。

木质调,乌木之下生零陵,琥珀之中染白檀。

成熟不乏鲜活,风趣未失沉稳。

这款香任昭远熟悉。

他起初接这个品牌的代言时对几款香都做过了解,谭铮用的不是销量最好的主推款,但任昭远印象很深。

当时那位刚把头发烫成羊毛卷的老师傅在他说出“特别”的评价后晃着头问:“像不像一位英国绅士带着你来到历史悠久的图书馆,珍而重之取下一本纸页微旧的珍藏图书,又眨眨眼笑着从身后拿出一块坠着鲜红樱桃的甜点?”

任昭远自己的定制香就是用它做的基调。

这款香挑人,在谭铮那里却显出随意的适当。

任昭远意外于两人之间的轻松氛围,他自知不是健谈的人,却和只能称作认识的谭铮聊得很舒畅。

不需要特意找话题避免尴尬,也不是哪一方高谈阔论言语不休。

从升降不定的气温、晨间新闻播报的海啸,到洋流、地质,又聊到原石开采、成色类别

后面聊到珠宝,谭铮居然也很有了解。虽然他笑着说自己班门弄斧,但简单几句任昭远就知道他不是一知半解充样子。

“当初入股的时候谭总说对珠宝感兴趣,我还以为是随口一提。”

谭铮拨开前边伸出来的枝条,轻声一笑:“和我形象不搭,平时我只说对股票感兴趣。”

任昭远也不禁跟着笑。

在这行待久了,习惯性就会从人的配饰穿着推断一二。谭铮在任昭远这里的印象是规矩、传统、求简,他以为谭铮的“感兴趣”至多和大部分人一样关注什么类别在市场上价值更高。

现在才知道不是。

“谭总是因为什么对珠宝感兴趣的?”

谭铮脚下一顿。

在来之前谭铮一直慌乱,真的见到任昭远后反而放松了。心自然而然落下来,静下去,忘了那些日夜惦念、思虑牵绊。

可现在任昭远随口一问又倏地把那些游刃有余打回原形,所有不可说的心思骤然翻涌,明明有无数个理由可以轻易回答,可一个“你”字偏偏哽在喉间不得动弹。

任昭远没听见声音,侧头看他。

谭铮面上维持着惯常模样,喉结微动,几个无伤大雅的谎在脑中列队,又在出口前被远远一声打断。

“任总!谭总?”

两人循声转头,刚刚的话题也就自然而然略过去。

有个人乘车中途看到路边似乎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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