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第二十六章 风生,云起(2 / 3)
们为了湘湘的事情过度的劳心伤神。”
黄溯回抬眼远望原地伫立等待的车队,见本该呆在队伍最前端的韩介,此刻已经不见了踪影。
尽管他心底明白那图朵的一番话很可能只是出于安慰目的的“善意的谎言”,但仍是怀着希冀,隐隐期盼着:这是真话。
他感激那图朵般的长揖到底:“谢谢你们。”
那图朵赶忙回礼,真诚的笑道:“你这样可就见外了。”她边引着黄溯回向车厢走,边不太好意思的解释着,“因为你昨晚就已经探视过湘湘了。我以为你今天不会再来了,所以也韩介他们几个便没有刻意的等过你。但没想到,你竟然会等在这里。”
车内早有侍女打起了棉布帘,放下了透气竹帘。那图朵单手兜住墨绿色的衣裙下摆,另一手掀起竹帘:“湘湘在这里。”
她回头招呼黄溯回,却见黄溯回隔着五步远的距离,在马车外驻足。
他说:“我望上一眼便好。”
那图朵理解似的点头,独自跳回车厢。
她从车窗处再次招呼黄溯回:“这里靠得近,也看得更分明一些。”
黄溯回沉吟了片刻,道一声:“失礼了。”依着那图朵的话,站到了更靠近韩莹湘的地方。
他似乎得到了短暂的解脱,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起来,眼底柔情缱绻,视线不移的从上至下,仔仔细细的向心底镌刻着韩莹湘的每一处细节:依旧红润妍丽的双颊,颧骨凸出,下颌瘦出一个小巧的尖儿;仍穿着平素最喜欢的梅花苏绣白花妃底的带外褂的裙子;头上倒梳云髻,簪了枝先前从未簪过的梅花形状的簇新的翠花簪……
他将握在手里,握得湿漉漉的戒指托起:“我是想来送这个……”
曾经圈着纤细的中指、精心打磨的严丝密合的指环,昨晚请侍女代为戴上时,竟明显大上了一圈。——看上去竟然不像是她的东西。只能连夜匆匆的改了尺寸。
黄溯回无意识的看向韩莹湘叠搭平放在薄被上的,瘦弱的只余了外皮的“手骨”,上面赫然戴着一枚水绿润泽的戒圈。
他忙倏地收回手,扭过头去,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刚想起来,走时匆忙,忘记将礼物带出来了。”
那图朵分明看见了他摊平的掌心有一划而过的银芒,正要伸手来接,却见黄溯回又猛得将东西收了回去,只能面露疑惑的也跟着缩回了手。
她有些担心对方尴尬似的不再去看黄溯回,而是将目光重新放回到了韩莹湘身上,抚着韩莹湘焦黄干枯的头发,安慰黄溯回:“倒也不用带什么。你能看见她,想来对她而言,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她贴心的将韩莹湘滑落至耳边的发簪重新扶正。
黄溯回问:“那是毕先送的?”他指的是那枚戴在韩莹湘手上的戒指。
那图朵笑:“对啊,多合适,很漂亮呢。”她以为他问的是韩莹湘发间重新簪正的发簪。
“是啊,很合适。”他笑了一下,不知想到了什么,喃喃着又重复了一遍,“很适合她。”
黄溯回将掌心里的小小银环反反复复的用五指捏,最后,圈住拇指指尖,轻轻摩挲,对着韩莹湘瘦到脱形的脸,向那图朵交代:“韩介虽然性格温和且耐心,但也是个喜欢独自生闷气和钻牛角尖的人,你如果看见他脸色不好,千万不要放着他不理,只要稍微开解他几句,他自己就会想明白;湘湘虽然久病卧床离不得人,但好在也不算难照料,带去南疆的几名随侍,都是训练有素的勤快侍女。你们有空的话,能陪着湘湘多说上几句话便好。”
他再次郑重的长揖到底:“辛苦
。你照顾他们了。少巫。也万望你们能多多保重。”
那图朵也面容郑重的微欠上身,还了半礼:“左护法客气。”
端庄莹雅,姿态从容。已然有了继任巫主执掌权柄时的风采。
只见她接着又说道:“我们该走了。不过,终有重逢的一日,此时也不必太过伤感。——也请左护法多加珍重身体。”
车子在黄溯回的面前骨碌碌着远去,与长长的车队汇作一处,再次驶向了远方。车队在天漠交界处,逐渐化作极细的一丝黑线,又渐渐变作目力所不能及的一个黑点。
黄溯回站在瞭望塔楼最高处极目远眺,长天寂寥,终是只能见到铺成一片的云团上,扑棱棱地略过几只飞鸟。
风生,云起。
不远处的另一端。
这是一支万人的队伍,十里回环的绵延在旱魃索命、荒凉无垠的人迹罕至之地,拖拖沓沓,行步迟迟。
他们在砬敦赤山脉西北端几乎没入赤壁沙漠的乱石山麓中穿行了数十日。
空气分外的稀薄,阳光也分外的耀眼。所到之处、所见之景,皆是——黄沙,岩丘,干涸的河床和肆虐的风暴。偶尔一见的活物,只要在矮草窠荆棘丛内找水喝的黄蓬蓬的兔子,和几只呆呆不动、与土壤石块区别无二的四脚爬虫。
正前方是壁削千仞的褐黄色石峰,像架屏风似的,迎面遮住了视线;又如笔直的松柏,拔着尖,穿向天际。
更高之上,有几只鹰隼与秃鹫远远的跟随,时不时鸣叫几声,交错着翻高的尖啸声与呱呱声,倒似两个帮派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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