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第十章 言而无信,出尔反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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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一个“离开”的动作。凭空出现的三个人,才又如来时那般再次消失了身影。

白元奉慢慢踱到圆桌前,用受伤的右手斟了满满一杯水,极随意的往圆凳上一瘫,翘搭着双腿,慵懒得向唇边送水。

沾着水渍的嘴唇不咸不淡的挑起个弧度刚好的嗤笑:“难道你真以为只凭你就能杀了我?”眼角眄着陈染怀,似乎在不屑,“我不过随口胡说,你竟然信以为真了。”

“你骗我!”

“凭你的能力,恐怕还要等……”他放下茶杯,掐着单手似在计数,突然一脸诧异的出声感慨道,“不得了,竟然只需要短短三十年。”白元奉单手倒提茶杯,向着陈染怀所在的方向微抬致敬,冷冷的道,“等你神功大成,应该刚好赶得及刨坟鞭尸。恭喜了。”

“卑鄙!”

“怎么会呢。也不是没给过你机会。”茶杯晃来晃去,食指在杯缘出划来划去,白元奉犯愁似的随着茶杯摇晃的频率,边摇头边笑,“替你解开锁链的时候,我是用侧颈对着你的;替你穿鞋的时候,我是用后颈对着你的……一直到我将‘莫离’放在这里,”他放下茶杯,单手抚上侧颈脉息,“明明只要用力一压……”

他微眯着深邃的双眼,停顿了一下,自我解嘲般的“哈哈”笑了两声。

这声不合时宜的笑,在陈染怀看来,倒更似“胜利者”的刻意讥讽。听进耳中不亚于——“瞧你这个笨蛋,我将机会放进你手中了,你都没有本事替你师兄报仇,真是可笑。”

活也没脸活,死又不敢死,仇也报不了,有家更难回。

接踵而至的沉重打击使陈染

。怀原本就不够坚强的心态,像洪水冲击下溃散的堤岸,一下子全线崩溃了。他像被抽走了活下去的生气,颓然的跪倒在地上。

“是我没用。所有的事情都怪我。师兄,是我对不起你。”

大滴大滴的眼泪断线珠子似的落向地面,走投无路的陈染怀耸着双肩小声抽泣,极致压抑下,哭到几乎失声。

他正前方的白元奉几次险些克制不住自己想站起身来。

他用连自己都想不明白的复杂表情,死死盯着陈染怀。

既想用力的将对方拥入怀中,再也不分开;又想将人远远的推开,推到一个自己再也无法企及的地方、一个永远不会再受到自己伤害的地方。

他比陈染怀的颓然哭泣显得更加颓废,也更加的痛楚。手捏在茶杯两侧,不知不觉间将整只茶杯捏得粉碎,再次迸开了掌心中的伤口,渗出鲜血来,也似毫无察觉。

十分疲惫。但更多的是深深的无力感。

尤其是当一闭上眼睛时,就会立刻跌入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眸内,永远深陷其间,不得翻身。

放他走吧。不情不愿的继续纠缠下去又有什么意思。自己一个人,也是可以撑过后半生的。如果他还愿意报仇,那么自己也不会阻拦。这样,至少无论是继续活着还是临死前的最后一眼,都会再多见他一面。

想通了的白元奉,生怕自己会为此刻的决定后悔似的,痛苦的闭着眼睛,迫不及待的开始驱赶陈染怀:“要哭回你的青城山哭去,别在我的面前碍眼。”

陈染怀立刻止住了哭泣,他顶着一双核桃眼,简直有些不敢置信的盯着白元奉。因为已经上过一次当,这一次他格外的谨慎:“你说的是真的?”

白元奉死死叩紧齿关,生怕会从嘴里漏出一个“不”字。cascoo.net

陈染怀见白元奉阴郁的脸色隐约透出几分暴戾与残忍,慌忙抢白了一句“我要带我母亲一同离开”,立刻扑到床底去勾那个装了他师兄人头的一尺见方的楠木盒子。

楠木盒子上落了星点的灰尘,陈染怀连连呵气,抻直了袖角去擦:“师兄我带你回家,我们回家。”

这一个“家”字像一把磨得尖利的刀刃,狠狠的砍掉白元奉心尖上的一角,疼得他差点喊出了声。

但是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抬起浅棕色的眼眸,冷漠的吐出了两个违背自己心意的字:“快滚。”

“好好好。我马上滚。”陈染怀因为过度兴奋一时口无遮拦,“从今以后,我一定会离你们这群‘飞禽走兽’远远的。”

飞禽走兽。是白元奉无意间截获的武林盟少盟主李铭世的密信中的一个代名词,经过白元奉的多次比对与连番观察,发现这是特指魔教在中原极为活跃的两个人。

“飞禽”对应着朱雀,“走兽”对应着白虎。

每间隔半个月,必会有一封武林盟的密信传入教内,然后像凭空蒸发了似的消失不见。之后便“恰巧”遇上李铭世清剿魔教分坛。甚至有一次险些清剿掉白虎。

但现在看来,教内泄密,陈染怀未必就不知情。

毕竟事件相关的双方,陈染怀都认识。

一方是陈染怀的师兄李铭世,现在他已经死了;而另一方的青龙陈欺霜,也差一点就死在了青城山。

冷静后的白元奉仿佛一瞬间想明白了什么似的,一开口,便打消了陈染怀的满心欢喜与满怀希望:“不。我反悔了。你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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