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白泽07 嬴政白起(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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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移开视线。

可是方才那惊鸿一瞥,已经在他视网膜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就像是油脂碰到热刀一样,有一种人,就是会让你只看一眼,眼睛里就留下他的轮廓印记。

而喜现在只是朦朦胧胧地想,武安君戴上军帽,就像是铁甲提起长剑。

阴影忽然就落在他身上,遮出令人心悸的,锋芒的轮廓。

之前看见武安君,想到的就只是武安这个荣光万丈的称号,想到武安君一生中的功勋与战绩。

喜后知后觉打了个哆嗦,惊觉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

方才那一眼之间,有什么东西忽然就扑面而来。

他不太敢形容那种东西,但那又是的的确确存在着的。

在阴影之后、在功勋和战绩之后,阴风乍起,嚎哭冲天,白骨和血席卷而来,苍天似乎都被压低三分。

这是不被记载,不被提及,也不被传颂,但又真实存在过的东西。

武安,他的武威之所以能安天下,是因为他曾以武威屠戮天下。

抛开所有人为的加封和尊号,白起,这个人,他站在这里,天都被遮低三分。

这时候喜还没意识到这身衣服在往后漫长岁月里代表着什么,更没有意识到他自己正站在一个伟大时代的开端。

他只是模糊地回想着武安君身上衣服的样式,觉得有一种异样的眼熟。

这种衣服的风格,近乎病态地修剪掉所有多余的装饰,修剪掉所有不能精准贴合身体的线条。

竟然和铁甲有一种微妙的相似。

便仿佛是为了战争而诞生。

火红的色彩,便在此时映入喜的眼帘。

起先喜以为那是一团火,那种红色轻易引动了刻在基因最深处的恐惧。

王上、武安君,还有军装,这些东西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了,一视同仁为更高等级的存在让路。

倘若不是还被一把剑指住咽喉,喜已经要惊跳起来。

但饶是如此,他还是没忍住晃动了一下。

剑刃的寒意几乎斫上他皮肉。

喜一下子清醒过来,意识到那不是一团火,他看错了,那只是个女孩子,披着红色的衣裙。

可那也能算是红衣吗?简直像是一团流淌的血和火。

莫名其妙的,喜不敢看那女孩的脸,只是隐约觉得那大概是个年轻甚至年幼的女孩儿。

她就站在王上身边,一个近到可以被划分为“逾越”的位置。

但所有人都对此熟视无睹,就好像那原本就是她应该在的位置。

喜咀嚼着这个忽如其来的怪异认知,说不出来为什么,但脑子里每重复一遍,这个念头就更根深蒂固一点。

那确实就是属于她的位置,她一直都在那里,只是之前喜的眼睛里看不见她。

之前武安君向王上站立的位置行礼,他拜了两次,但不是喜所以为的“再拜”,而是因为他要行礼的人有两个。

那女孩,她不但站在王上身边的位置上,她本身的身份也可以与王上比肩,可以得到武安君的参拜!

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王上身边有个这样的女孩儿,衣着服色也不像是妻妾或者公主。

这样莫名其妙的一个人,莫名其妙的出现,莫名其妙站在如此高位。

跟眼下这些忽如其来的衣物,何其相似。

喜不敢再想下去了。

但其实他已经意识到了,为什么武安君今天穿得那么简单,那是要起刀兵的装束,他来到这里,原本以为自己将要面对一场战争。

而战争一旦开始就不会再停下,先前刀兵对准的是谁,喜不敢细想。

但在这之后,刀兵对准的方向——

“赵。”林久对系统说。

嬴政接下来的目标是赵。

系统呆滞地说,“啊?赵?”

片刻之后又说,“赵啊。”

——

他听不见喜的心声,不然一定要感慨一句,人才啊。

过程全错,结论竟然神奇的对了。

人才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定义成人才。

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来,喜这个不起眼的小吏,其实是个敏锐的人,遇到很多事情都喜欢往深处思索。

在律法严苛的秦国,这种敏锐很危险,所以有意无意的,喜从来不在人前显露这份敏锐。

但现在已经不是显露与否的问题了,情知不能细想,但就是忍不住,一直想,一直想。

那女孩火红的衣裾……王上……武安君……

比喉咙上那把剑还更深邃的寒意缓慢淹没上来。

喜绝望地颤动了一下,像是被蜘蛛网黏住的飞虫。

最后这种绝望驱使他从小吏的位置上退下来,也披上了那样的军装。

后来喜从军上战场,取得军功而封侯。

他给家里的兄弟写信,其中提到一句,至今仍然记得当年,女君裁夜为衣。

再后来他死了,家里的兄弟把这封信当做陪葬品,放在他手边。

两千年之后有人挖出来他的墓,从已经皱缩不成样的竹简上解读出了这句话。

后世史学家对这句话进行了反复的拆解和研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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