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蜃楼遗影01 新衣服来啦!(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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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判决过程中的公正与合理。

在张汤对老鼠的那场审讯之中,证据,文书,罪名,无不指向极端的程序正义。

与之相对应的是实体正义,结果的正当与合理。

陈皇后一案株连百余人,馆陶公主和陈皇后的势力被连根拔起。

完美的程序正义,轻忽的实体正义。

系统明白了,“他是律法领域的天才,更是玩弄律法的天才!”

他是刘彻手中的刀,律法就是他手中的刀。

穷究他所接手的那些案件,过程天衣无缝,结果天差地别。

是天还是地,全在他一念之间。

他就用这种与生俱来的天赋,以这一念之间的天差地别,逢迎上意,排除异己,所向披靡,无往而不利。

于是位及九卿,是刘彻手下内政第一人。

系统喃喃说,“不愧有酷吏的名声。也只有这种人,才能想出白鹿币这样的敛财方式吧。”

现在他理解为什么刘彻让张汤前来觐见了。

他是在向林久证明,或者说是在炫耀。

我的军队所向披靡,我手下的钱财多不胜数。以后我还会得到更多的钱财,我的军队永远不会停下征伐的脚步。

但是林久说,“还不够。”

系统大为震惊,“白鹿币这种东西出来,刘彻就差直说抢钱了,这还不足够?”

林久沉默以对。

系统跟着沉默了一会儿,默默思索,张汤,酷吏,玩弄律法,程序正义。

他忽然明白了林久的心意。

“你……你不会是觉得抢钱太慢,直接让张汤去抄家吧!”

白鹿币毕竟也只是一门生意,再精巧再绝妙的生意,哪有抄家灭门杀鸡取卵来得快。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林久坐在这里看着张汤了。

因为觉得不满意。

既然是刀,就去做刀应该做的事情,罗织,构陷,宣判罪名,而不是在这里慢吞吞地玩什么商业游戏。

林久沉默不语。

系统嘴都合不拢了,由衷地说,“你真的,刘彻在你面前都不配称之为暴君。”

“但是你要怎么逼迫张汤去做这件事呢?”

林久诧异道,“我为什么要逼迫他?”

系统失语片刻,结结巴巴道,“你的意思不就是栽赃陷害诸侯王吗,那可都是刘彻的亲戚,做这种事必然不得善终。”

“张汤虽然是酷吏,但如今已经位极人臣,没必要再把命押上去博得君王的宠信了。他不会情愿干这种事的吧。”

林久心平气和地说,“第一,那不是栽赃陷害。第二,做这种事也不是为了博得君王的宠信。”

系统喃喃道,“不是栽赃陷害……?”

他意识到自己走进误区了。

张汤固然是酷吏,但好像确实跟栽赃陷害扯不上关系。

他遵循的是绝对的程序正义。

而当今的权贵们哪有全然无辜的好人!

林久说,“倘若只是栽赃陷害这种低级的手段,刘彻凭什么把他一介长安吏提拔到九卿的位置,更给他内政第一人的实权。”

系统顿了顿,突然问林久,“他出身长安吏?”

林久回应,“他父亲是长安吏,子承父业,他在长安吏的位置上蹉跎了很多年。后来找到机会攀附权贵,由此开始步步高升,在朝堂上有狡猾擅长逢迎的名声。”

“但奇怪的是,这样一个人对待权贵竟然毫不手软,没有丝毫八面玲珑与人为善的姿态。反而对平民百姓多有宽宥。”

系统说,“因为刘彻此时的执政方针就是苛待权贵,宽宥庶民,还是出自他自己的心意?”

林久漠然地说,“谁知道呢。或许只是觉得庶民不够有价值吧。”

“……价值?”

——

系统忽然意识到不对,“等等,你先说这个酷吏的评价对标的是谁?应该不是后世那些奸佞吧?”

林久奇怪地说,“这个时代,律法领域的天才,对标的当然是商鞅。”

商鞅,商君。

法家弟子。

系统长出了一口气。

他早该明白,张汤已经表现得足够明显了。

法家的核心思想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而张汤年幼时就懂得审讯老鼠,长大以后又数次审讯公卿。

老鼠与公卿在他眼中没有分别,于是庶民和天子在他眼中也不会有分别。

这根本就是天生的法家弟子。

倘若有必要,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把刘彻也押上公堂。

这就是法家最至高无上的理想吧,林久说得对,根本用不着逼迫。

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就会兴奋地冲出去吧,那可是自刘彻以下的刘氏诸侯王。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说得再直白一些,从诞生那一天开始,法家就试图审判王子,约束帝制。

所以庶民当然不够有价值,想要改变朝政,庶民有什么用处。

要审就审权贵,要证明律法的威严,就以律法诛杀此世最有威严的那群人。

天底下的法家弟子,谁能拒绝这种机会:尺矩高悬,而王子跪伏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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