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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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实际却因为慎王常年在外领兵手握重权,是皇家为以防万一,在关键时刻挟制慎王的手段罢了。

但长宁郡主在宫中的确不曾受过什么委屈,一直在懿宁宫教导着,父皇和皇祖母为表皇恩厚重,也是给了和公主一样的礼遇,有时甚至比公主风头更盛。故而她向来也是跟着宫中的风向走的,对江念晚向来不多瞧上一眼。

“江念晚?你确定你没看错?这可是皇宫之中,她怎么敢和萧知事私会!”江念珠有几分不信服。

江岑宁也有些犹疑,道:“倒没看清那男子是谁。”

江念珠瞧着左右无人,方才课前的怒意还没全然消尽,忍不住攥紧帕子讽刺道:“若真是如此,她当真好不要脸面,我只以为大闹求父皇赐婚已是她最泼荡的做派,不想她竟还敢与人私会,宫中公主的名声都要让她丢尽了。”

“我应当是没瞧错的,方才确实有个男子身形……”江岑宁皱了皱眉,有些拿不准地猜测道,“外男向来不准入宫闱,会不会、会不会是帝师恰好同九公主走到一路?”

“帝师?”江念珠眉心微拧。

“姐姐不知道么?前两年宫中传言江念晚曾心悦帝师,仿佛在大雪夜里等了帝师好久呢,最后都站成雪人了帝师也没来……后来她母妃余嫔因余家的事病死,她心中悲痛,好像就断了这份心思。不过我也不知道真的假的,都是听宫人们说的。”江岑宁轻捻着手中的锦帕,眉眼之间的神色闪过一丝不明意味。

江念晚躲在石壁后,听见这话将身子紧紧贴着石壁站着,长睫微颤,面色也白了些。

两年前,外祖从外关归来,带着赤赫族的边防图得了大封赏,可就在父皇出兵剿灭赤赫之后,外祖却暴毙而死。她母妃本就常年身染重病,听此噩耗再没能熬过那个冬天,这世上唯一一个疼爱她的人,也不在人世了。

世人皆传,是她外祖有谋逆之心惹了父皇忌惮。可她不信!一个能从外关拼死带回边防图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谋逆之心?

所以就算外祖被人陷害,就算父皇因此而冷落她,外祖也是余家全族的骄傲,是她的骄傲。

那时候她以为遇见陆执是暗室逢灯,不管世人如何言说,他定能相信她外祖的清白。

可他自此却再也没应约见过她。

陆执垂下眼,在半昏暗的光影里,只能瞧见她的发顶。

他深眸漆黑,似乎藏着暗涌的情绪,可终归是被他压了下去,只袖中的手虚拢了下。

江念珠那边却像是听见了最好笑的话,牵唇道:“就她还敢肖想帝师?怎么,她当真有见一个爱一个的本事不成?”

“那就不知道了。帝师这么多年不曾成婚,也不知到底喜欢的是什么样的女子。”江岑宁有意无意道。

“喜欢什么样的都不会喜欢她这样的,前日里我还听帝师在殿前道,这萧知事是个人品端正的人,可与九公主成婚。”江念珠冷笑道。

“啊,竟是这样,那大约对她也只是怜悯吧。”江岑宁若有所思道。

“是啊,不过萧知事是品行端正,也不知江念晚配不配得上。”江念珠攥紧了手,眼眸中带上些许戾色。

“好姐姐,”江岑宁瞧出她情绪不佳,忙道,“那萧知事不过是个七品小郎,不知能不能配九公主,却是断断配不上姐姐的。”

江念珠到底还是有自己的高傲在,不至于真的想嫁给一个侍郎的儿子,抿唇道:“那是自然。”

“既然寻不见人,咱们就回去吧,谅她也不敢真的在宫中与外男私会,”江念珠扬了扬下颌,抬起帕子遮了遮光,“这天实在是热……”

“是呢,长清殿里早就供好冰果,姐姐同我一起回吧。”

在江岑宁的劝哄下,江念珠终于肯露出些笑脸,应下随她向长清殿走去。

二人渐行渐远,江念晚察觉他退开一步,似要与她拉开距离。

她却仍拉着他的袖子不肯放手,用了十足的力气。他官服袖口的绣纹明明精细,此刻却磨得她手指生疼。

江念晚抬眼去看他,漫长的沉默之后,终于鼓起勇气道:“陆执,两年前你说过会陪我过生辰,可你没有来。”

陆执低头看她,见她虽眼眶微红,仍然倔强抬头不肯让眼泪落下来,似乎生怕让他瞧见软弱模样。

他薄唇微动,轻声应:“是。”

“为什么?”

陆执袖内的手收了又收,想起两年前那个雪夜,却只记得诏狱里满地的血。

“不为什么。”

“那你答应我的事……”

她话还没说完,他眸光就一点点转暗,握住江念晚的手腕。

她一怔,手指下意识松了松。

他将她的手生拽下来,江念晚愣愣看着他云袖锦缎摇晃,却再也握不住。

陆执垂眼看她,神色如坠月收光,周身冷意一如既往,没有半分动容。

“公主。”他声音平静。

江念晚缓慢抬头,眸光晃晃悠悠,有藏不住的脆弱溢出眼底。

他松开了她的手腕,声音淡得残忍,仿佛过往的一切都是空花阳焰。

“陆执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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