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序-21(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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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一如既往地寒冷单调。

“尽帆杀掉了木月。”山清躺在地上,头向一侧略微歪斜,“我总觉得,和以前发生在战地医院里面的事情有关。你还记得永吉的诗吗?‘那些小小的陌生天使’。”

唐思烬很平静地问:“你觉得天使是什么?”

山清低下头,深深地吸气、呼气。

“那不重要了。”她慢慢地说,“人杀了人,就要偿命。尽帆应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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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帆站在厨房门口,不知究竟是何时来的,在那里听了多久。

他是那种长得很有书卷气,充满了忧郁英俊感的男生,以至于人们常常忽视了他毫不逊色于其他男生的个头,和衣衫包裹下有力,且在当下场景中极具压迫感的体魄。

小施手死死抓在门把手上,不敢放开,怕一松手,失去支撑的身体就像落叶一样飘回地上去了。

没事的。她慌乱地想,我不怕。我又不会真死。

我还能趁机去里世界。

……再说,尽帆一直在门外,什么也没有真正看到。

她还可以装无事发生。

然而这个念头还没有正式结束,小施就看见自己自由垂落的那只手升了起来——不是真漂浮着,而是被尽帆拿在手里,不过紧张让她的知觉弱化了。

尽帆动作轻柔,状作很亲密地,吹了吹她的手指。

他的声音也非常温和:“没事翻什么煤炉呢?”

小施另一只手藏在门后,知觉残存,已经快把门把生生攥变形了。

“那天晚上。”她自知再装傻只能让自己成为个真正的傻瓜,只好竭力不让牙齿打战,干脆开诚布公:“你在水边见到了木月。”

她说完,又想到什么,接上半句:“我当然不相信你对她做了什么,但你一定知道她失踪的原因,她为什么要像红芃一样自杀。”

尽帆表情不变,甚至那种无害的忧郁假想更加突出:“木月啊。”

他叹口气,“木月坏就坏在,真把自己当做灯塔了,忘记了她自己也不过是一介凡人。你还记得她说过的话吗,关于战地医院里,那些可怜虫?”

小施不擅长背书,但那句话她背下来了:“我们一切的生命……在于超脱肉|体……向往……”

“至高无上的精神。”尽帆悚然一笑,“那些人行尸走肉一样活着,没有任何意义。但她又那么同情他们,以至于下不了手。”

小施把话说得短些,以掩盖声音里的战栗:“所以你下手了。”

“很容易。”尽帆轻描淡写地说,仍然优雅地举着她的手,“有些病人夜里就是会咳嗽,而只需要一杯水,他们就能没有痛苦地死去,获得解脱。不再像活尸一样躺在那里,苟活着被折磨。并没有人发现我——每一次,每天晚上,我只拯救一个人。”

“但被木月发现了?”

尽帆皱了皱眉。

“木月发现了。”他表情阴暗下来,沉声说,“但她不该知道的。我没想让她知道的。”

小施声调不自然地高起:“你杀了她?”

尽帆却怒吼道:“我没有!我怎么可能会……杀她?”

他暴怒起来,反而没有之前皮笑肉不笑的时候恐怖了。

小施一颗心刚略微放住,却见尽帆喘息几下,重新冷静了下来。

“那天下午,正好来了大轰炸。所有人都死了。”尽帆恢复了温和的神情和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伤怀,“木月对我说,想要去水边谈谈。那时候我就知道,一切都完了。她不会赞同我要做的事情,即使它是矛盾的,而我们都将为此痛苦……一切都无可挽回。木月哭了很久,她说,虽然我……但是……这些人……被杀死,是我们犯了罪。是她在犯罪。”

小施开始观察楼道和尽帆之间的空隙,思索她从那里跑走的可能性有多大。

“水妖出现了,我亲眼所见。”尽帆几乎在因为兴奋发抖,“半透明的,在静谧的水中流动。你想过审判女神的模样吗?和她画里的一模一样。木月跟着她走进河水,她先走了,去替我赎罪。那一场轰炸过去,不会再有伤员,因为一切都结束了……”

他一边缅怀着死去的木月,一边双眼定定看着小施。

“我有时候并不记得,我们当初为什么要分手。但是木月死后,我彷徨无助,总恍惚觉得你和她……是你像她,还是她像你?”

啪嗒。

门把手终于承受不住上面紧绷的力道。

松散的螺丝被拽松,那枚可怜的小木块终于滚落在地,发出轻而闷的一声响。

尽帆抬手的动作停住。

他离小施太近,头微低着,面部被散乱的刘海遮挡。

尽帆用和方才一样平和温柔的语气问:“怎么回事,你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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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反杀尽帆?”

自从挑明水妖的存在后,唐思烬再也没有发表什么观点了。他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只是轻轻抛出一个个小问题,引导她发言:“但你自己说,人是不能杀人的。”

“不能。”山清从下往上看着他,“但如果有人杀了人,司法程序又无法在此运作,我们又要如何对待他呢?难道不能够公正地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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