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序-1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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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走?”小施吓了一跳,“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留在这里反而是好事吗?”尽帆擦完了眼镜,没有急着把它戴上,手中镜片上划痕错综复杂:“你真要问我,那我的意思是,想和大家一起留在这里。谁也不毕业,谁也不死去,谁也不会面目全非。”

他手撑着桌面站起来,用因近视而略显迷茫的裸眼看向她。

“有时候我感谢这场轰炸,它让我们所有人无可奈何地在一起了。”尽帆低声说,“让我们这些被抛弃的人相互扶持、相依为命,搁置世俗,反而比那些士兵过得充实。只有这个时候,我们才能真正静修,就像书里描绘的那样。”

小施不由语塞:“你简直……”

尽帆一句话恰好讲完,笑了笑:“我认为这才是人们发动战争的本意。”

山清原本焦虑地坐在小陶旁边修闹钟,听到这里也出声:“尽帆,你疯了。”

“不然你还能怎么办呢?”尽帆捶了两下桌子,“怨天尤人,然后得上忧郁症上吊一死了之吗?”

“你疯了,你疯了。”山清手指相互摩擦,语气平平,还在颠来倒去地说,“你精神不正常。”

她说完,停顿几秒,突然往小陶身上一倒,反常又歇斯底里地笑起来。

山清一笑,尽帆也大笑,两人甚至伸出手,在空中对了下拳。翰星在角落里,不明所以,也跟着笑。小施自然不敢笑,她给包围在一群人中间,感觉自己也快疯了。

好在她的队友还算正常。

小陶被山清靠着,只有最开始身子一震,随后垂着眼面无表情。

最后还是尽帆自己饿得难受,想起要去整点吃食。

他们笑得都站不起来了,要互相搀扶这才能从座位上离开。

这两人前脚消失在门厅内,毫无食欲的小施就小心翼翼地站起来,挪到小陶另一边坐下。

“你昨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想起一件正事,“如果死人和我们合二为一,小竺为什么要害合香,合香又反过来杀死自己?”

小陶侧过脸来,用那对冷眼珠看向她。

“我知道,这样正好和《诗序》里的对上。”小施情不自禁地感到自己应当再解释几句,“但就是逻辑上,逻辑上……”

“线索仍然不齐,我没法给你确凿的结论。”小陶转开视线,“我自己倾向于名字代表主体,它死去后,留下的“姓氏”是空壳。又或者,学生因为战争而遭遇精神异化,人格内部出现分裂,甚至自相残杀。”

小施眼睛睁的大大的。

她消化片刻,觉得很有道理,虚心问道:“这会是诗里的“万物开裂”吗?我总觉得,必须那时候过去,我们才能知道该跟谁走。那你说,我们到哪儿去找更多线索呢?”

“继续走剧情,或者冒险。”

“你的意思是,”她咽了一下,“主动被杀死,然后进可能会看见鬼魂的空间里去吗?”

小陶点点头:“如果线索停滞,到今夜或明天早晨,我会试试。”

他停顿一秒,继续道:“我在想,翰星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病人和学生的联结比我们想象得要强,那他痴傻到底是原本的剧情走向,还是仅仅因为小竺死去,他的“学习对象”没有了?如果在那个空间里存活,会反向影响我们各自对应的人物吗?”

小施听得有点心动,但还是怕,强撑着说:“那我也……”

后面传来砰的一声撞门声,其他人从厨房回来的时候,表情冷静了许多。

山清在桌边坐下,手里还拿着她的闹钟。这一早上她除了在看书伐木就是在修那件小玩意,修一会儿停一会儿,像急切地要把东西修好,又仿佛被被不知名的原因拖住而犹豫。

钟表背后的绞轮吱吱作响,山清把闹钟一推,等了几秒。

“铃铃铃——”

“好了。”她长出一口气,把它抓过来调时间,小施猜测要和以前一样定在早晨七点,或者饭点。山清忙完手里的活计,又疾步跑到窗边,推开窗户,头探在外面看。

“下雨了!”

这回的雨来得相当安静,小施坐在屋里一点也没察觉,但往外一看,地上确实湿漉漉的。山清已经抱出了那叠大家第一夜穿过的黑色雨衣,走成一圈分发下去。

小施戴上兜帽,摸到小陶身边,发现他又把雨衣叠好放在椅子上了。

“你这回也不穿吗?”她疑惑地问。

小陶没说话。

山清拉起兜帽盖住脸,一把撩开了门上悬挂的遮脸,闷声道:“走了!”

几人接连下楼。

天空阴云密布,对于一个不到下午四点钟的时间点来讲实在是过于阴沉,小施在雨幕中艰难抬眼,感到一种错觉,即它沉下去,永远也亮不起来了。

雨水噼里啪啦地落下,潮湿的凉风拂过,带来一种奇特的气味,柔软、翻滚,令人不由得窒息。

“来。”山清幽灵般出现,“你帮我生火。”

小施精神正紧张,险些惊叫出声,却后知后觉地发现那话不是对她讲的,而是正静静忍耐着雨水冲刷的小陶。今天虽天光暗淡,但相比第一夜要亮些,小施能够看见他衣衫潮湿地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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