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饲(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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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核验处。”

方才小茗方才虽是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配合她行动,如今也听话地操纵着纸鹤向那处飞,开口却有些迟疑:“千千姐,你……真的要去考械具师吗?”

柳千千抿了唇角,轻声道:“怎么了?你也觉得我是不自量力吗?”

“没有没有。”

此刻小茗在飞行纸鹤的前头背对着她,闻言立刻摇脑袋,只天然道:“我觉得他们才是有问题,千千姐想怎么试都可以啊,又没有人规定报考械具师的不能是低阶弟子,我只是担心千千姐,不过你下定决心就好啦,万一失败了也没关系,咱们可以再试嘛,再说还有我在呢,别着急!”

小茗这几句话说的语速快,又被风声模糊了些,柳千千却觉得一字一句听得很真切。

“谢谢你。”她垂着眼睛郑重答小茗,换来对方被裹在凉风里的一串笑声。

或许是她狭隘了,柳千千低着头,心尖有些发热。

“不自量力”不过都是旁人依照惯性随意为她的决定下的注解,可最终落笔写出答案的作者应该是她自己。

她也为方才质疑小茗感到一丝羞愧。

从某个角度讲,她应是有些羡慕小茗,小茗的乐观开朗似乎是天生的,同她总是囿于自卑曲折往复的泥泞心境大不相同。

若说小茗那是一片阳光地,那她这里,大概就是高木蔽日,水草缠结的林中深塘。

但哪怕她们很不一样,能认识小茗,也是她的幸运。

她轻轻扶着小茗的肩膀,听见自己沉着开口的声音:“你不用担心,我肯定会考过的。”

“素问?你怎么又进来了?”

窗外日光倾斜,满堂悠悠燃着的香火之间,坐在上首的男人身形颀长,着纯黑的罩袍,只一头银白华发十分醒目地在脑后披散。

等他抬起脸,才能瞧见他的容貌并不苍老,反是十分年轻。

被唤作素问的弟子冲堂中二人端正行了一礼:“掌教大人好,岑师兄好。方才又有弟子来补交报名的卷笺,素问这便是要再送到谢师姐那去做记录。”

掌教贺师春轻轻挑了挑眉,眸光一转,扫了一眼坐在他左边下首的雪衣少年,又淡淡应素问:“这么赶?”

大抵是他表现出了些兴趣,素问很是上道地接着他的话头答:“说来稀奇,似乎是位低阶弟子。”

往年所有参报行师资格的弟子,大多都已晋升至高阶,连中阶都算少数,若说以低阶报名,的确是有些罕见。

素问又说,这应是位剑部问道堂的弟子,可报的却是械具师的考试。

贺师春托着下巴看向岑钧月,神情有些微妙:“看来你们剑部想转行的人不少啊?”

听了他略带调侃的话,岑钧月却是眉头都没动一下。

少年仿佛不太想应付这个问题,只是神情寡淡道:“剑部没有颁授行师资格的测试,历来都是跨部考试最多的一部。”

言下之意,便是没什么好稀奇了。

贺师春见他这副古板老成的模样有些想笑,又转头去问那位低阶弟子的名讳。

素问把卷笺展开些,确认了两刻才答:“柳千千,问道堂柳千千。”

坐在另一侧的少年闻言立刻抬了抬眼睛。

他像是愣了一瞬,只很快又重新垂眸,神色似乎没什么太大变化。

不过贺师春瞧见他落在椅把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因为用力,手筋都变得格外凸起。

原来是这个柳千千。

他心下暗叹,倒是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让素问自去找谢以槐。

贺师春可算是看着岑钧月长大的。

因为钧月身份特殊,又有归元长老的手札在前,几乎从他被捡回宗门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封闭环境的隔离修行。

出于对手札上所述幼年魇兽妖力的顾忌,藏书阁的院子,大概说是“牢笼”,也不为过。

并不是摆在明面上的束缚,因为那些暗中的禁锢针对的都是钧月,只不过普通弟子靠近时,往往会因为这些看不见阵法手段感到压抑或者不自在。

是以那处院子可说是自带生人勿近的气场。

这也是出于安全考虑,为了预防他如手札所言遭遇魇兽成年前的崩溃期。

钧月之于七星宗,约莫就像是什么稀世珍奇的宝贝,知道他身份的人表面上都供着捧着他,琢磨他的真身,想通过他了解背后关于“往生秘境”的线索,却也防着他,藏着他,害怕他。

好像没多少人真正在意过他本人的感受。

贺师春看着这个孩子一步一步变成沉静冷淡的模样,成为了宗门内名声赫赫,却仿佛被放到神坛上无人可近的剑部大师兄。

半年前,他还记得这家伙罕见地有几分敬重地询问他,是否可以把自己的真身秘密分享给另外一个人。

那是钧月难得一次对他露出那种柔软的表情,虽唇线还是平直的,眼睛里却有点微妙柔和的光晕,像是新雨过后,池畔碧草湿润着摇曳轻晃。

让他不忍心拒绝。

大抵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他仔细查了,确认对方只是刚刚升入问道堂的低阶剑部弟子,而且还是从出生就在宗门内的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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