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六十二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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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她便没有自己的家,如惊弓之鸟惶惶度日,委曲求全。

她只有一个小包袱,带着雪芽从一个家被赶去另一个家。

后来她爹告诉她,整个皇城就是她的家,她有了监国之权,从此再也没有人能赶走她。

辽袖忽然开口:“槐哥儿,去调动父皇给我预备的暗卫。”

哪怕死,她也要死在这儿。

因为天下之大,她已经无处可去了。

她抱着弟弟,额头贴额头,此刻在深宫之中,只有姐弟两个相依为命。

槐哥儿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眼眸冷静,顺手拿了一柄刀。

“不会放一个人进来!”

辽袖伸出手指,黝黑夜空中,盏盏摇晃的宫灯,映照出一颗又一颗雪粒子,忽远忽近,随风吹卷过来。

咦?今年的雪下得这样早。

雪粒子轻轻飘在她玉白的指尖,眨眼就融化了,丝丝凉意渗透皮肤。

辽袖笑了笑。

重活一世,还是难以逃脱的宿命。

在这样一个寒冷刺骨的雪夜,死在他的大婚前夕吗?

辽袖不知道。

东西甬道中,大红吉服的昳丽青年一转身。

拦截在李湛的三百名士兵前!

老太监战战兢兢地颤声道:“殿下,您别误了吉时啊!大家都在等您呢。”

文凤真一招手,四面宫墙搭起箭矢,密密麻麻。

云针率一批精锐死士早在宫里部署多时,一直隐匿在暗处。

在赴婚宴前,解决掉一切碍眼的东西。

哪怕不是未雨绸缪,孤身一人也得站在她面前。

文凤真长身玉立,斯文明净的脸,隐隐爆出不符合这张脸的杀气,咬牙切齿。

“狗娘养的王八蛋,李湛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一个都别想竖着出去!”

*

已经过了成婚的吉时,鹿筑上还是未见文凤真身影。

宴席已过了一半,停歇了欢声笑语,显然出事了。

老将军们纷纷起身,望着皇城的方向,眯了眼。

皇后与宁王对视一眼,眼神阴冷,心中只焦急李湛派去的人到底得手没有。

这么久还没消息,真是不济事!

陆稚玉端坐在首座,喜服厚重,腰身已经冷汗淋漓,四肢百骸几乎发麻抽筋,头戴沉甸甸的凤冠,脖颈酸软。

她一动不动,不改姿势,已经疲乏至极。

随着时间流逝,更让她心灰意冷。

众人的窃窃私语,同情的目光,让她感到颜面扫地,伤心至极转为了怨毒。

殿下他究竟去了哪里!

一个人忽然惊恐地大叫:“不好!宫里出乱子了!”

夜色中,远处的宫中灯火乱成一团,宫墙上的死士挽弓搭箭,弓弦绷得紧紧的。

“咻!”“咻”!“咻!”

飞溅的箭矢撕扯着每一个士兵的身体。

伴随着火铳声,猛烈的爆炸中血肉模糊。

嘈杂的弓弦声,马蹄声,疾呼声炸成一团。滚滚硝烟如同一道暴起火龙。

受惊的权贵纷纷上去探看。

良久,从夜色中走过来的不是淮王的仪仗,只有文凤真一个人。

他孤身前来,冒雪冲寒,脚踩星影。

这一袭吉服在夜色中愈发稠艳深暗,竟然失了原本的鲜艳颜色,仿佛被血水浸染,愈发衬得他皮肤极白。

他一步步走来,血液顺着衣摆滴滴答答,蜿蜒一路的触目惊心,绽出品相上佳的芍药。

他自阴影抬起下颌,漂亮,靡丽,目光敏锐干净。

用热毛巾擦了擦手掌上的鲜血,扔在一旁,

文凤真身后空荡荡,只有他一个人。

他摊开手,颇为歉意地笑了笑:“本王的大喜日子,叔叔伯伯们愣着做什么。”

他身上一股挥之不散的血腥气,令人皱眉。

雪与墨发喜服,拉出极大的色差,深刻得让人难以忘记。

数百盏宫灯辉辉照映下,他垂下眼帘,略微疲懒地扫了一圈。

陆恩首先站出来,拍着桌子,满脸涨红。

“凤真,你这是做什么!”

陆稚玉也起身,携了哭腔:“殿下。”

文凤真不言不语,高鼻让半张脸彻底陷入阴影,忽略掉脖颈上一星半点儿没擦干的血迹,精致到不出错。

他明明在笑,却无法让人揣摩出他在想什么。

“来来,陪你们喝茶。”

文凤真招呼他们。

所有人都僵坐在席位,有人一脸阴鸷怒气,有人不明所以,死死盯着他,不言不语,沉默诡异的气氛。

文凤真在宴席间敬茶,抚过叔伯们的肩膀,明明每一个动作温暖,却极有距离感。

他若无其事,手里握着一盏茶,扫视了一圈。

以陆恩和钟先生为首的旧部,皇后宁王,以及数名脸熟的文官,还有坐在角落的李湛,他脸色不怎么好。

他轻声:“都到齐了。”

文凤真笑道:“倘非晚辈的婚事,恐怕难以将各位叔伯聚集一处,毕竟,叔伯们如今都是有头有脸威震一方的人物,各自带军驻扎一城,高低也是个副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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