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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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心肠,卸磨杀驴也未可知。

陆尚书缓缓吐了口浊气:“稚玉,那位辽姐儿你见过了,不必担心,文凤真若敢收她,都不用我开口,徽雪营的老人们第一个不同意!”

他说完,心头蓦然发狠。

辽袖她娘这个祸水胚子,生得明艳动人,当年他站在老王爷身后,遥遥一望已是惊为天人,可惜心痒却无余力,这种女人不会跟他有丝毫关系。

辽袖她娘当年留了一封遗书,陛下也在找这东西,看来不是空穴来风,这封遗书,千万不能落在任何人手里。

*

天际蒙蒙亮,雪芽守着炉子,煮好伤寒药汤,端进来给辽袖用下。

辽袖瞥了一眼案上的空碗,蹙眉,她记得入睡前,她只喝了一口。

雪芽眉开眼笑:“姑娘这回竟然把药喝完了?”

辽袖面色微白,看来雪芽也不知情。

她望了一眼院子外头择菜的云针,云针不敢抬头,往屋子时不时瞟着,慌慌张张。

她心下了然。

昨夜……鹿门巷的泥路留下两道新车辙印,或许是文凤真来过了。

辽袖恹恹地靠着软榻,眼里坠得慌,没什么精神。

她每年立春后都会生病。

从前陛下在她生病后,会请天桥上卖艺的耍杂耍的,进宫表演给她看,这些民间奇事新鲜得很。

蚂蚁列阵撒豆成兵,斗虫鸟戏。

她小小的一个,窝在陛下怀里,露出一截俏生生的下巴,黑漆漆的乌瞳,鲜见地展露笑颜。

临走的时候,手艺人又将密门诀窍教给宫里的小黄门,让他们想法子哄她。

宫里人人知道,辽姐儿名分未定,但她有些特殊,得小心伺候。

她身子羸弱,喜静不喜动,容易生病。

那时候,宫人们挤破了头想去她那里当差,因为新帝最常去那里,是块肥水油缺。

辽姐儿在宫里待了三年,一直无所出,被朝堂抨击,用些社稷子嗣大义之类的言辞。

每回提起这个,新帝一双眸子阴郁得可怕。

有一回,一个不懂事的小黄门,将朝堂上说她无法生育的话,传进了她耳朵,辽袖愣住了。

当天夜里,这个小黄门便被司礼监打了板子逐出皇城

回过神来,辽袖捻弄着手上新打好的穗子。

窗子外雨水充沛,淅淅沥沥打在屋瓦,时断时续,辽袖这场病也如绵绵春雨。

雪芽有些担心,摸了摸姑娘滚烫的耳根。

姑娘从前在乡下庄子,倒比如今开心得多。

虽然乡下连一根针线都要节俭,夜里为了省灯油,早早上床休息,没有读书识字,粗茶淡饭,想吃块猪肉或是饴糖都得走十里路去镇子上买。

但是那时候的姑娘,面皮总透着健康的薄红。

每逢初九十五坐上牛车,摇摇晃晃地去赶集,灯市烟火缭乱了人影。

冬日跟槐哥儿进山林猎狍子,头戴一顶虎皮小帽,笑起来睫毛长长,乖巧动人,瞳仁有光。

姑娘不是有大志气的人,如果她一辈子待在乡下,跟老实敦厚的男人成婚生子,或许会更开心。

雪芽轻唤:“姑娘,你醒了,我给你炖了鸡汤。”

辽袖尝了尝滚烫的鸡汤,身子暖和一些,出了王府。她胃口渐好,下巴也圆润了,脸颊添了肉,瞧着更讨喜。

雪芽提起让她高兴的好消息:“老祖宗那边传话,订过了亲,您就安安心心回王府待嫁,您总是要在小姐闺房里出阁的。”

辽袖心里宽慰,下了床,披上长衫,窗子外更鼓沉沉,万籁俱寂。

稚桃没几日已经生得这样大了,坠弯了嫩青树枝,老槐树抽新芽,枝繁叶茂,满地落荫。

和煦春风扫过无人长街,吹散了辽袖心头的阴翳。

她裹了毯子,细白通透的小脸晕着薄红,晒着窗子透过来的阳光,暖洋洋的,迷迷糊糊犯困。

一角白墙乌瓦外头,停了一辆崭新的华盖马车。

雪芽原蹲在门槛,瞧见甲胄肃冷的侍从,一下子跑进堂里,还未来得及通报。

他已经推开了摇摇欲坠的小木门。

雪芽心下咚咚跳个不停,殿下来这里做什么?

雪芽正要见礼,他一抬手,左手仍缠着绷带。

“不必,我是来送光阴的。”

雪芽稍舒了口气:“多谢——”

文凤真不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略一侧头。

“听说辽姑娘病了,奶奶心疼得紧,非要我来看看辽姑娘,不介意吧。”

雪芽朝后头递了个眼色,姑娘正在书房休息呢,不想人打扰。

再说了,他昨夜不是来过了吗?还弄得被子一片湿泞狼藉。

还未来得及收拾,侍卫已经不由分说地用掌心推开门。

这是文凤真第一次进她的小书房,淡淡墨香,跟她身上的不同,她脖颈处多了潮湿的甜腻气息。

辽袖安静地闭眸,乌发铺陈,一副娇懒的姿态。

他放肆盯着她,日头下少女细腻皮肤上的绒毛都一清二楚,单薄的轻衫,柔软贴合腰身。

昨夜手指头强硬地撬开她湿腻腻的唇齿,出来时扯了银丝,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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