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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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两?辽袖一愣,一双剪水乌瞳茫然无措,小脸冻得通红。

她写一封书信是十文钱,哪怕写酸了手,十年都赚不来八百两。

她连声说:“快去将人请回来,将银子还给他,咱们卖不了这个价。”

雪芽说道:“做买卖愿打愿挨,难得有这么个冤大头,咱们又没骗他,是他非要买的。”

两人说话间,一名佩青方头巾的男人在帘子外候着。

“辽姑娘,老奴奉了太常寺少卿顾大人的意思,来请您写一幅牌匾,价钱好说,由您定。”

“什么牌匾?”

“挂在家中荣礼堂的。”

辽袖站起身,微微诧异:“你家先生是朝廷四品官,挂在家中的牌匾是何等重要的事,我不过街巷中的普通女子,您还是另寻京城名家吧。”

辽袖写过书信、春联,唯独没有人请她写过家中牌匾。

那可是头脸儿,自当有德高望重的名家题字,才增光添彩,由她来写,未免令她有些惶恐,她不敢接这种活儿。

老奴着急了:“怎么会,家主说了,旁的都不要,就要您题字!辽姑娘,您行行好让咱们交差吧!”

雪芽站在外头:“姑娘,来了好多人,我瞧他们穿着打扮非富即贵,都是来买您一幅字的,还争着打起来了,高价甚至开到了一千两。”

雪芽天真的小脸笑道:“他们可真有眼光!小姐写得就是好!”

这是怎么一回事?辽袖心知事出无常必有妖。

她手足冰凉,怔怔地坐在椅子上,倒吸一口凉气后,不觉风寒侵体,脑子晕乎乎的,滚热烫意自五脏六腑涌来。

她隐隐猜到,可是又不敢确认。

前世,文凤真黑吃黑侵占贪官家产的时候。

他一袭斯文白袍,大马金刀地坐在人家客堂中,头顶“世泽流芳”四个大字,黑板金泥的大匾!

辽袖被他一把搂过,抱坐在大腿上。

他不住地揉捏她的小腰,辽袖快要喘不过气,姿势极不妥当。她在他大腿上坐得好生煎熬,只敢半睁着眼眸,羽睫颤抖。

地上跪了一地瑟瑟发抖的家眷。

他长眉狠厉一压,雪白的侧颜鲜活生动,一咬牙,杀气腾腾,哈哈笑道:“不是要杀我吗!”

他眼尾携了一抹红,杀气腾腾。

辽袖害怕他,连小腿都在抖,惶惑不安,却被他搂得得愈来愈紧,嗅着她脖颈淡淡香气,他无情地将她按回来:“别动。”

“世泽流芳””四个大字被他狠狠踩烂。

辽袖从小养在乡下,娘亲死得早,自己身体又不好,在进京之前,她一无所长。

在王府时,文凤真教她写字读书,虽然过程并不愉快,不过几年下来,她胆小内敛的性子,只有在写字时才会平静。

有一回夜里,心衣皱巴巴地扔在榻下,她被他禁锢在怀里,热得喘不上气。

他亲着她的手指,凤眸微抬,说:“你觉得本王教得不好,那就修个女子学塾,让你好好读书。”

她一怔,低头弄着枕襟:“殿下,您别开玩笑了……”

他支撑起头,好笑地看着她:“怎么是开玩笑。”

他捏着她的下巴,不舍地蹭着:“不是喜欢读书吗?大宣有多少女书法家,她们可以,你为什么不可以。”

成为……女书法家。

辽袖羞怯地红了脸,再抬起头来,一双眸子格外清亮,在夜里熠熠生辉,点点斑斓的萤火。

她竟然高兴得要落泪了,一低头,赶紧将眼泪逼回眼眶,

这天夜里,他让她做了一个美梦,成为一名女书法家,那曾经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文凤真没骗她,她的书帖刚一写出来,世家大儒赞许不停,京城高官纷纷花千金挤破脑袋买她一幅字,挂在家中裱起来,十分显眼。

辽袖的心底头一次生出光彩。

殿下的双手伸在她两臂下,抱起来举高,笑意清浅:“怎么办,袖袖要成女书法家了。”

她害羞地低头,只好愈发努力地练字,夜里手冻僵了,心里也是欢喜的。

毕竟……殿下说满京城的人都欣赏她的字。

直到她听见宴席上,醉酒的官员怒骂。

“他娘的不仅要舔那个狗贼,还得讨好他那只小雀儿,活得真他娘窝囊!什么时候是个头!”

“忍忍吧,买一幅字保个平安,他嚣张不了多久。”

“呵呵,谁不知道,买那只小雀儿的字,不就是走暗路给他行贿嘛,京城都传,要请文凤真办事,先买那个娘们儿的字。”

醉酒的官员被捂嘴拖了下去。

她浑身冰凉,头脑一片空白,再次抬起笔的手指,颤到无法行书,整个人难受得厉害。

她的字,只是一道保命符。

他们都是屈服于文凤真的淫\威。

这天夜里,她撕碎了自己的书帖,她觉得很羞耻,为自己那点天真无知的奢望。

他们买了她的字,指不定在背后怎样痛骂她,耻笑她。

少女坐在榻上,双手抱膝,将头埋进去,身子颤个不停。

殿下推门而进,嘴角噙着笑意,似乎心情愉悦。

他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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