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第 42 章(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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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睡不睡觉?”

“睡。”

临近子时,陶舀胡同前院书房里灯火还亮着。书案后温垚看着平铺着的案卷发呆,这是今日他让族里参考的晚辈默写下的。

看过晚辈对答,只能说平平。心在想着另一个,云崇青乃建和十七年山北解元。若非曾氏之故,现在他在看就是孙女婿的案卷。能中解元,总有出奇之处。可惜…为避讳,他不能参与此回会试阅卷。

今晚,温棠峻没回后院,同父亲一般,他也因想云崇青不能入眠。披了大氅出屋,看书房还亮堂,便整理衣饰,去往那方。

候在书房外的管事,见来人,拱手行礼:“三爷。”

“父亲还没睡?”

“尚书大人正在审今年的会试题。”

“我进去瞧瞧。”

入了书房,父子相顾无言许久,直至温垚发一声长叹。府上到如斯境地,真不知该去怪谁?老妻可恶,曾珍轻浮,朗韶音呢?聪明,内里却过于刚烈。愈舒与母一模一样。

“为父…从不曾后悔为你定下朗氏。”

许是夜深人清静,温棠峻直面起自己的心,难受得眉头紧凝,哑声道:“是儿子对不住她。”刚成亲那会,他想与她好好过的。可母亲不喜韶音,常将珍表妹的惨挂在嘴上,他听了心里难免内疚。

一内疚,便会冷落韶音。韶音并不似寻常女子,她骄傲得很,根本容不得他那般。夫妻渐行渐远至陌路…至两看相厌。

“如今说这些都太晚了。”温垚追悔莫及,当初在曾氏要将新寡曾珍接来府上时,他就应阻止的:“云崇青与沐宁侯府连着枝,他若高中,官不难做。”

确实。温棠峻以为云崇青会试如考得不差,那照近来朝中各方形势,他九成归在三鼎甲之列。沐宁侯府得罪太多文臣了,皇帝就算是为平衡各皇子,也会将云崇青立起来。

另,云崇青家世微末,族里男子目前又仅他一个出息,这很得皇上喜。且沐宁侯府也不掌兵权了。

“十年。”温垚后仰,倚靠太师椅背:“他要是有点能耐,十年就可爬到正四品,手掌实权。”那时,其也才而立。

温棠峻认同,但这些与温家都无关了:“张府仍闭着门,父亲以为张太傅会参与阅卷吗?”

“参不参与,对结果都不会有分毫影响。”温垚唯一庆幸的是,云崇青娶了愈舒。而温家是温愈舒父族这点,无法改变。

“我们现在只需冷眼看着,如果张进真的有拿高·祖当刀之嫌,那靖边张氏的下场不会比孟籁镇卢家嫡脉好到哪。”

“当下断言尚早,宫里还有个皇后呢。”温棠峻见识多了女子的厉害。

温垚不以为然:“要是皇长子珣还在,为父也不敢有此断言。”温家…也走错棋了,不该过早站队。沐宁侯是个玩弄心术的行家,他太懂皇帝心思了。

半月前在南书房里,皇帝招户部谈汕南堤坝,八皇子瑧就伴在侧伺候笔墨。瑛王十一二岁时何曾有过这般?

“殿试后,若云崇青高中,府里也送份礼去吧。”

闻言,温棠峻眼睫一颤:“怕是不会收。”

“送归送,不收再说。”温垚有些累了:“你也回吧,为父准备就寝。”

“是。”

不等京里大夫缓过劲儿,会试判卷就已紧张开始了。张方越告病多日,判卷这天人还是到了。

挑灯阅卷一旬,终于评出了前三百卷。三百卷里再阅,推举出前十。与以往一般,一二三名里争议极大。

东阁大学士钱坪拿着卷子,抚着两寸长花白须念:“吾自对翠许,从此目如炬。一眼破惘虚,赠清明予世。这就是老夫出题时所想,堪得榜首。”与同拿案卷的周计满说,“再看策论,也是实实在在言之有物。”

“可他说农者,百业矣。”周计满反驳:“这是不务正…”

“你就没种过地。”钱坪言道:“老夫种过。春耕秋收是忙,但平日里侍弄地并不繁重。不寻点活计贴补家底,难道要养一身懒骨?”

“就算是百业,他也不能说让朝廷多掏银子出来,用民开山铺路挖河。”

“这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哪里错了?”

口水喷在脸,周计满觉他手里这份案卷比钱大人拿着的要好上一筹:“我给你读读此人议的思农…”

“不必,老夫已经看过。单五言八韵破题他就破错了,还想坐头把椅,老夫第一个不服。”钱坪眼又回到卷上,手拉谭立弥过来:“你看这字,自成一派,不似一些俗物,临摹大家把己身风流丢尽。”

谭立弥点首:“确实是一笔好字。”目光扫过被封的名录,主考时,他留意过,知道这卷是谁的。沐宁侯府,目光长远不是寻常可比。

见状,周计满愤愤地去找太傅。张方越来,只为了平外界对张家心虚一说,没打算多言语,更不会过问判卷。

“太傅,您给评评…”

“哎…”那边官司张方越早在看:“题是钱大人出的,他说此人破题立意错误,那就不要再流连于辞藻之美了。”钱坪与他同科,乃谷晟元年的状元,性情耿直,多年来一直专注于编著典籍,从不弄权。皇上对他颇有几分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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