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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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珠便问白近流。

白近流小屁股在拂珠怀里拱来拱去,拱去拱来,焦躁得很。最终它眼一闭心一横,到底还是把自己干的好事全盘托出。

边托边想,看在它还算诚实听话的份上,姐姐会帮它说几句好话吧?

岂料拂珠听完,点点头道:“那确实该将你交给师父。”

万万没想到推出自己进鬼门关最后一步的竟会是满心信赖的姐姐,白近流立时两腿一蹬,生无可恋。

北微斜睨着它这小表情,鱼骨头敲了敲手心,轻微的“啪嗒”声听在白近流耳里,仿佛罗刹正把刀往它脖子上架:“小样儿,终究还是逃不出我的手……”

话未说完,服侍拂珠的婢女剪灯的声音急急插来。

“峰主,不好了!楚歌峰来了好多人,说要见道君!”

这话堪称及时雨。

白近流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扑通掉回原位,太好了,不用挨揍了。

不过下一瞬,它反应过来,楚歌峰的人找姐姐做什么?

还是北微当机立断长袖一挥,包括前来传话的剪灯在内,三人一兽离开原地。换了地方还不够,北微又片刻不停地设下屏障以防泄露气息,这才抬头看向前方。

隔着整片的琼花林,北微看得清楚,她们前脚刚离开,楚歌峰的人后脚就到了。

为首者毫不意外,正是乌致。

意外的是乌致身后那些楚歌峰弟子。

那些弟子没穿宗服,只穿简单的练功服便罢,居然还全在身上背了……

“那是荆条吧?”北微惊诧得鱼骨头都掉了,“他们要干什么,学凡间负荆请罪?”

眼尖地瞄到鱼骨头掉到落花堆里,白近流一低头,两角光芒一闪,鱼骨头被深深埋入花底。随后它才嗷嗷接话,那臭坏坏怎么没负荆?

北微说:“兴许他没觉得他有罪?”

白近流呸地吐了口口水。

北微转头问剪灯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楚歌峰竟如此大动干戈。

剪灯摇头说不知,北微便问拂珠。

都这个时候了,拂珠想瞒也没法瞒,只好将在楚歌峰宴上的事大致说了遍。

她说得简略,许多细节都没提,然白近流还是听得又吐了好多口水。

呸呸呸!

臭坏坏居然敢认为自己无罪,恶心心!

还是北微让它省着点口水,白近流才忿忿闭嘴,想它迟早有天非得把臭坏坏给活活呸死。

这时乌致声音遥遥传来。

“凝碧,我知道你在。我亲自押着他们来给你赔罪,你不出来看看?”

音落,楚歌峰众弟子齐齐下跪,异口同声地喊给凝碧道君赔罪。

喊声震天。

看这些楚歌峰弟子嘴上说着赔罪,实则强势得一副倘若拂珠不露面,就是被他们给镇住的意思,北微冷笑一声,问拂珠:“告诉师父,你现在是什么感受?”

拂珠犹豫一瞬,诚实摇头:“说不上来。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以她对乌致的了解,乌致绝非那种肯放下身段,亲自领弟子上门赔罪的人。

就算乌致要领弟子赔罪,也势必会选择没有外人在的场合与时间,尽量不引起外界注意地低调进行。

而非眼下,他不仅选在这种时候来了,他还让弟子全都背负着荆条,浩浩荡荡而来,生怕外界注意不到似的。

他这是突然被谁给附身了吗?

听完拂珠的话,北微满意点头:“很好,看来为师的小徒弟还没被那狗屁男人冲昏头脑。”又道,“你跟白近流就呆在这儿,别露面,好好看看师父是怎么大发神威的。”

拂珠道:“可是师父,他们是冲我来的。”

北微道:“没听过一句话,叫‘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徒弟受了委屈找师父告状,师父替徒弟报复回去不是很正常,你看着就行了。”

说完举步,虚踩着琼树,一步步地登到高处。

末了凌空而立,垂着眼看乌致等人。

那眼神睥睨之极,她气势也盛极,如同一尊即将倾倒的巍峨山岳,随时随地都能令这浩瀚东海天摇地动。

仅她一人,就将楚歌峰众弟子的气势全面压制。

恰有北风过境,北微身上麻布长衫猎猎作响,未束起的长发也随风摇曳,肆意地张扬。她负着手,没有刻意释放威压,就那么任风吹着,语气散漫:“乌致峰主好大的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楚歌峰要与我越女峰开战。”

未料竟是北微出面,乌致极快地蹙了下眉。

他往北微下方扫了眼,拱手回道:“北微师叔说笑了。师侄此次率诸弟子前来,只为让弟子们向凝碧赔罪,还请师叔通融,让凝碧现身一见。”

北微闻言,哈地笑了声。

她唇角斜斜一勾,配合着那目空一切的眼神,笑容简直邪魅狂狷。

她道:“赔罪?敢问这么多弟子,每个可都是自愿前来?若不是,那乌致峰主真是好手段,你这么一招,不论凝碧现身与否,最后岂非都只会让凝碧名声有损?这么多年倒是看走眼了,原来乌致峰主这么深藏不露。”

北微这番说得不客气,不少楚歌峰弟子抬起头来,望着她敢怒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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