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导(2 / 2)
清楚地听见门外传来闷闷的几声咳嗽,和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不知为何,秦梧洲心中竟然涌起一丝同情,但他很快对此做出了解释,或许是因为楚清在楚国的处境,与他在秦国的处境太像,是些许物伤其类的感慨吧。
秦梧洲的手中握着一根散落出来的木柴,他确实怀疑,眼前这个楚清会不会与他一样,有前一世的记忆,否则怎么会做出如此反常的举动,前一世的这个时候,他正呆在楚清府邸的暗房中受着鞭刑。
不管怎样,当以不变应万变,他到要看看,楚清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门外,侍卫将纸砚笔墨送了进来,顺便还给他搬了一个桌子。
“四皇子有令,写不完就没有水,也没有食物,屋外已经全部封死,希望您能好自为之。”侍卫说完就离开了,秦梧洲生生将手边的木柴捏得粉碎。
门外的侍卫胆战心惊地听着柴房内的动静,一声巨响之后,室内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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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在回卧房的路上,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经历过商战,经历过经济大萧条,也经历过许多关乎生死存亡的危机,但却从没有经历过教书育人。
笨办法总归是有用的,现在秦梧洲就在他手上,任人鱼肉,他不信自己教不好这未来的暴君。
暂且处置完秦梧洲的事情,楚清前往厅房用膳。
楚清偏爱浓油赤酱,但原主因病,饮食口味极清淡,这顿饭菜吃得他食不下咽,草草了事后,楚清喊来了管事,此时已经戌时,府邸中的下人们基本都去歇息了。
“辛苦管事将名册与账本拿予我。”楚清说得直白,毫不遮掩。
前世楚清接手他父亲留下的公司时,面对内忧外患,仅仅耗时三个月,就将掌控权基本掌握至自己的手中,因此,面对眼前的局面,楚清并不意外,也豪不慌乱。
管事听了楚清的话,一边点头称是,一边慌忙向外走去,脸上是毫不遮掩的惊恐。
自己穿越后,做出的事情必定与原主不一样,但他毫不担忧会露什么破绽,对于仇恨自己的人而言,自己无论何种表现,都该死。
楚王,二皇子,太子……自然不会在意他们眼中,一个将死之人的异常。
穿越后,能够识破自己的,唯有真正关心原主的人,很遗憾,最爱原主的人早已逝去。
管事将账本与人员名册送到了楚清的桌前,楚清对管事道:“让其他人都先下去,你留着。”
“你们先下去吧。”管事一边吩咐,一边拿袖子擦着额角的汗水,不知为何,眼前的四皇子虽然寡言少语,却着实让人心慌。
纸张摩擦着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管事心跳如鼓。
“彭坤。”楚清突然喊管事的大名。
管事觉得自己的腿有些抖。
“诶,主子,您说。”
“你全家都是我府上的家丁,偏偏在城西还养了个女儿,倒是好兴致。”
“二皇子殿下帮你养大的女儿,或许能嫁得更好?”
楚清不着痕迹地将账本合上,这本账本并不完整,但已经足够他得知一些真相了。
管事彭坤跪了下来,他的心不停向下沉落,惴惴不安的情绪被绝望取而代之,他知道这事情总有一天会败露,却没想到这么快。
“四皇子,我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是在狡辩,我只求您放过我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彭坤给楚清磕了个头。
“只要你分得清,你一家老小,嫡子嫡女,和一个意外得来的私生女孰轻孰重,我不是不能帮你。”楚清看得出,眼前的彭管事确实做好了死的打算,于是他抛出了诱饵。
彭坤猛地抬头,他恍惚间,有些不敢置信,在他的印象里,四皇子向来阴郁,有时吹毛求疵,时常将自己郁郁不得志的苦闷发泄在下人身上,令人苦不堪言,原先他觉得自己犯的事一旦暴露,必死无疑。
但是现在他明白自己错了,或许楚国的四皇子,先前藏秀于内,示拙于外,只为明哲保身。
激动、懊悔、庆幸、轻松……无数情绪交织在一起,他对楚清再次磕头道:“但凭主子吩咐。”
楚清站了起来,他将彭坤从地上扶了起来,认真道:“你的女儿,我一定会将她救出来,送还到你的手上,现在我有事需要你帮我去办。”
彭管事从楚清手中接过了人员名册,再次恍恍惚惚地离开了。
楚清并没有和他多说什么,现在的四皇子府,隔墙有耳,因此他嘱咐管事,回屋后,打开名册中夹的纸,阅后即焚。
管事打开那张纸,纸上的题目赫然写着——“叫花鸡计划。”
楚清熄灭烛火时,也有些恍然,似乎有某种神秘的力量,让他的计划以鸡为切入点,究竟是为什么……他今天就是和那只鸡过不去了呢?
也不知道秦梧洲抄得怎么样了,楚清陷入沉睡的前一刻,莫名想起了这个偷了他叫花鸡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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