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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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席,顾名思义就是交替移动两块席子,防止新娘的脚沾到地。据说新娘子下车到行拜堂之礼期间,脚是不能沾地的,否则就是大不吉,更有甚者传说会煞气自折,危及自身。于是人们就用两个席子交替地垫在新娘的脚底下,形成了移席的风俗。后来这个习俗就演变成了一对新人并肩而行的另一形式,即新娘新郎并肩走在一块席子上,这样既能让新娘免于脚沾地,又能显示夫妻二人并肩携手共同迎接新生活。

这样一个充满寓意的仪式一向是分外受欢迎的,可是在眼下这场婚礼中却未必如此。这里有两个新娘,却只有一个有权利享受这项礼制。享受者当然是正室,这是不言而喻的。

然而身为正室的安近月却烦恼不已,要那初姑娘眼睁睁看着自己和北海王行此礼制真是过意不去。

怕什么就来什么,耳边早听到仪式官高声唱道:“北海王妃入府,请北海王妃下车。”

话音刚落,车帘就被撩起来了。两把扇子伸进来,安近月接过一把遮了脸,低头走下车。落脚处果然是一张朱红色的长方形席子,四边绣着同心结的形状。清辉一手扶住了安近月,一手仍旧拿着另一把扇子遮挡安近月的脸。

两个人站定了,却不见身边的北海王。停了一会儿,安近月觉得清辉搀扶的手突然一紧,又听到周围断断续续的惊叹声:这不合礼制吧,怎么能这样,这下看她怎么办……

清辉的手紧了又紧,安近月受不住,就吸了一口气,清辉才恍然惊觉似的放松了手。只一会儿安近月就感到身边多了一个人,是袁向北来了。

安近月忍不住从扇子边偷偷地瞟了一眼,明白了为什么众人这样惊诧:袁向北的怀里抱着一个人。

是穿着华服的侧妃新娘。只是匆忙地一瞥,看不分明,但安近月看清了她额前的扇子。说是扇子其实并不准确,说是珠帘更为合适。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把那扇子用各色琉璃珍珠翡翠玛瑙联缀而成,且固定在头顶上。并不用人擎着遮挡,且透气美观,那些珠宝在昏黄的阳光下熠熠发光,美不胜收。

能有这样灵巧心思的人就算不是个美人也胜似个美人。安近月并不理睬周围人的议论,安静平和地站着。

想是北海王不愿与自己行这并肩执手的礼制,所以不顾礼法,抱了那侧妃下车。果真应了那句“我心中谁是正妃,谁就是”。安近月内心感佩,心里就没有了原本的担忧。

等了许久却不见那礼仪官出来唱礼,三个新人都很安静,谁也不出声。安近月擎扇子的手都酸了,忍不住掐了掐清辉的手,清辉侧头看了看她的表情,安近月用口型做了问句:“怎么不行礼?”

她看不见周围的情况,只好问清辉,清辉四下里望了望,又冲朗照使了眼色。朗照赤目红脸地望着北海王,似乎还在惊讶中,什么都看不到。

“放我下来吧!”清脆的声音响起,如在耳边。是那侧妃对着袁向北说的,被安近月听到了。安近月觉得自己的脸好像红了,且红的毫无缘由,赶紧把扇子挪了挪,把脸面遮挡全了。

不知道北海王是怎样反应的,仿佛偷窥了别人间亲密的秘密似的,安近月惶恐起来,内心更焦急,手就更酸。好在礼制官终于露面了,为难地跪在地上低声对北海王说:“禀告王爷,这移席之礼是要执手的。”

袁向北挪出半载手臂,伸手握住那侧妃的手,举了那相握的手示意礼制官:“这样可以了吧?”四周的议论声倒是都平息下来,只是那死一样的静寂同样让人难以忍受。

礼制官头上汗水涔涔,王妃是皇上太后的人,得罪不得,可是北海王也得罪不得呀,自己左右为难,实在是难作。嗫嚅了半天吐出半句话:“礼制上规定、规定……”这后半句“执手之人乃是正室”却是怎么也不敢说出口。

周围的人当然都明白他的意思,北海王当然也明白。“难道本王还有第三只手吗?事当权宜,这个道理你不懂?”

“臣不敢,臣愚钝,只是,只是------”

“哼,你废话的本事倒是不错。”袁向北的声音陡然凌厉起来。

“臣惶恐,只恐王妃——不便”那礼制官被他一吓,倒是把“王妃”那两个字吐出来了。

“那你是多虑了,本王的王妃知书识礼,自是不会介意。对吧?”袁向北侧过头来对着安近月说。

安近月内心叹息,自己自是毫不在意的,可是自己却无法像他一样这样无所顾忌地表达内心的意思。

“执手并肩是移席礼的精妙之处,除了寓意同进退、共患难,也为了步调一致,安稳妥当。近月觉得,还是不要更改为好。”安近月沉声回答,声音不疾不徐。

袁向北倒是未料到她会如此回答,正要反驳,却听她又说道:

“如果在席子上北海王妃摔了跟头,北海王又怎么过意的去呢?”

新娘一手执扇,视线受阻,加上礼服厚重,难保平衡。移席礼一旦开始,两个人的身边就不能有人搀扶了。这个时候新娘原本全要靠新郎。可如今的安近月却不能和新郎执手,那她就真成了半个盲人,摔倒的可能还是很大的,这句话并非夸大。

袁向北抿紧了嘴唇不出声,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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