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才子？可怜人？（2 / 3）

抗倭胆略，同时，感念他的诚意，经过一番犹豫，你还是进了总督府，成了胡宗宪的幕僚。

由此，你结识了耿直非常的俞大猷、勇猛善战的卢镗、善于练兵、横扫东南的戚继光。

入幕之初，你为胡宗宪创作了《进白鹿表》，一篇满是马屁的文章，拍得明世宗朱厚熜很舒服，自此，你越发深受倚重。

此后，你跟着总督府不断转移驻地，先后到达宁波、杭州、严州、崇安等地，抗击倭寇。

这是你过得最为肆意的时光，你可以充分展示自身的才华，多年的压抑，尽数在此刻释放。

坐断东南，挥斥方遒，你为胡宗宪筹谋规划，助其擒徐海、招汪直，肃清浙江倭患。

可惜，一番努力却敌不过朝堂上的三言两语。

公元1562年，这一年，你42岁，这一年，奸臣严嵩倒台，徐阶出任内阁首辅，随即展开清算。

你前所未有的渴求着、希望着严嵩继续当政，哪怕多上一年，倭患也将被你们压制到最低谷。

可上天从来不愿眷顾你，哪怕一次也不愿！你注定失望了！

在徐阶的推动下，胡宗宪受到参劾，被逮捕入京，勇猛善战的卢镗被连累罢官，俞大猷、戚继光也陆续调离外地，你也被迫离开总督府。

所幸，这一年，胡宗宪最终只是罢官归乡，昔年好友，一个未曾丧命。

次年，43岁的你应礼部尚书李春芳的聘请，前往京师，但因性格不合，你迅速辞别归乡。

李春芳不同于胡宗宪，他不能容忍你的半点不敬，出言威胁你复归于他的门下，你很无奈，只能再次入京，请好友帮忙说和，了结这事。

此后两年，你一直在乡闲居，直到……胡宗宪再次被捕入京，并且在狱中自杀的消息传来，你的平静时光破碎了。

你痛惜胡宗宪的死，你清楚胡宗宪是个贪官，贪财好色一个不落，可你更清楚，这人对国家的忠心，以及抗倭的决心。

而现在，就是这样一个忠臣，没有死在抗击倭寇的战场上，

。却死在了国家的牢狱中……

来不及悲伤，因为很快，你又收到消息说胡宗宪原来的幕僚已经有好几人受到牵连。

天崩地裂一般！

这一刻，种种往事涌现，幼时的父死母散、青年时的家破人亡、八次科举，次次名落孙山，以及对即将可能到来的迫害的担忧，让你彻底精神失常。

原来，这人间，有个别名叫地狱……

你挥笔写下《自为墓志铭》，顾名思义，自己给自己写的墓志铭。

笔落，你拔下壁柱上的铁钉击入耳窍，血流如注，医治数月才痊愈，一次未死，你又用椎猛击肾囊，还是没死，反复九次，依旧没死，倒是整个人彻底半疯。

次年，又一次精神失常时，你怀疑继妻张氏不贞，将其杀死，你因此被关入监牢，服刑七年。

在狱中，你完成了对《周易参同契》的注释，同时揣摩书画艺术。

公元1568年，你的亲生母亲病逝，你被允许短暂出狱，办理丧事，这一年，你48岁，真个父母双亡。

公元1573年，明神宗朱翊钧即位，大赦天下，借着这个机会，你的好友张元忭终于将你捞出牢狱，而这一年，你已53岁。

55岁那年，你参加了好友张元忭主持的《会稽县志》的编修工作。

57岁，你应好友吴兑的邀请北上宣府，充任文书，后出居庸关，远赴塞外，见到了曾经的战友戚继光，同年，老友卢镗去世。

经戚继光的介绍，又到辽东寻李成梁，负责教授李如松兵法，同时还结识了蒙古首领俺答的夫人三娘子。

次年，因为身体原因，再次返回绍兴休养。

59岁时，老友俞大猷离世。

60岁，你应好友张元忭的邀请赶往北京，但是没多久后，你们便闹了矛盾，概因你生性放纵肆意，而张元忭却是一个恪守礼教的人。

你受不了他处处以礼法束缚你，愤怒的向他咆哮：

“张子盖，我即使杀人当死，也不过颈上一刀，你现在竟要把我剁成肉糜？”

闹翻了，什么好友？不存在的，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了！

63岁那年，你情绪阴郁愤懑，精神再度失常，一怒之下离京返乡，立誓再不离开山阴县。

此后，你越来越讨厌那些富贵阶级以及恪守礼法的人，遇上这样的人拜访，你往往是手推柴门，高喊：徐渭不在！

68岁，你再次去见了张元忭，他死了，你抚棺恸哭不止，最后却不告姓名离开，仿佛这样，就真是老死不相往来一般！

同年，戚继光也死了！贫病交加……

故人陆续凋零，这繁华人世，独留你孤魂野鬼一个……

你彻底疯了，钱财随意散尽，缺钱了就卖画为生，家藏书籍，肆意变卖，流连酒肆，卷缩破屋，时不时还会举着斧头照着脸上、头上来一下！ωωw.cascoo.net

你那一班门生、晚辈见了你这疯疯癫癫的糟老头子，也很拉得下脸，或骗或抢，从你这里搞了不少好东西。

你全然不在意，只是浑浑噩噩的活着，时而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