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同我说说(1 / 2)
顾瑛抬眸望去,他不闪不避,勾翘眼尾蕴着明晃晃笑意,似纵容又似调笑。
墨色点着鎏金竹叶的扇面被收起,那把折扇被他抵在喉结处,带着点言说不清的意味。
猜他为什么对自己好?
顾瑛眸子微微转动,游离般望向他身后绚丽殆尽的云层。
昏黄与夜幕交接之时,只有少年人的眼睛明亮得难以忽视。顾瑛同他对视着,仿佛能看到点点燎原的火星。
她微微启唇,还没开口猜出什么,就见谢承远低笑一声,懒耷着眼看她:“自然是因为,你是顾将军的女儿,你本就不该被顾府这样苛待。”
谢承远撩起眼帘从不远处落下的那个礼盒上划过,眼底笑意泯去些,只有声音依旧懒散:“那日母亲还刻意提点我,让我素日里多关照你一些。”
谢承远侧了侧头,轻描淡写般说着:“只可惜我也不是时常去学堂,能做的有限。”
顾瑛微怔,几乎是一瞬就想起了父亲顾砚青同定平侯府微薄的联系。
定平侯曾和父亲顾砚青是共患难的将士,听说昔年在战场上,父亲还为定平侯挡过箭,所以逢年过节的时候,定平侯的人倒也会有几句关切的话。
这个理是这样没错,可,顾瑛呆呆看着他,纤长的睫缓缓起落,心里就像是有什么明知道的东西被打断了一样。
有点微妙。
“因为将士之间的惺惺相惜,侯府夫人对后生的关照?”
“对。”谢承远俯下身来,剑眉微微一挑,“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他看着顾瑛眼神飘忽落在他领口上,意味不明哼笑一声,语速压得缓慢:“不然,你期待是什么?”
他动作疏懒,压迫感却
。鲜明显著,仿佛逼迫着人吐露点什么。
“我又没期待。”顾瑛飞快反驳一句,微微咬了下唇,唇瓣泛开很浅的一道水光。
谢承远侧头低笑,漫不经心站直身子,折扇在她脑袋上很轻的敲了敲:“你婢女所说的那种毒,并不是长安城里常见的毒药。”
顾瑛转过身看了他一眼,他今日着一身凌霜暗纹缎圆领袍,似能融进快要落下的夜色里,只有腰间环带乍然收紧腰身,窄腰细却不失力量感,云踪蹀躞环在腰间反而更显挺拔和贵气。
“你怎么知道这样的药在长安并不多?”
这话是试探也是回击,顾瑛迎着最后抹夕阳看向他,目光润亮。
谢承远在外的名声一向是游手好闲的纨绔之手。可从那日他落下一番掷地有声的言论开始,顾瑛就知道他不是表面上那番无能无用。
大概是出于什么顾虑只能掩藏野心和势力,但刚才那句话显然是对她兜了底。
谢承远不闪不避对上她的视线,纵容应着:“长安城里没有我不知道的秘密。”
“也许有,”他低垂眼睫,凤眼自上而下扫过顾瑛,似意有所指,“但我迟早会弄明白。”
长袍之下的单腿屈起些抵在板前,隔着板子游刃有余顶了顶顾瑛。
她被顶得愣了一下,回神后用团扇遮住脸,只露出双清浅如琉璃珠般的圆眼,微微瞪了他一眼,却没多少威慑力,只让人指尖发痒。
“你这人…”
“嗯,我这人怎么了。”谢承远无所谓的应下,没再继续逗她。
“高门之内藏着腌臜污事不是秘密,你再仔细想想,顾府之内可有出过跟你那个毒相关的事?”
这话是在问…有没
。有过这样死法的人吗?
顾瑛指腹抵在唇角细细回想,体虚嗜睡,情绪易变,消耗至死…
说来前些年大房那边的小妾似乎连着没了好几个,有难产时去了的,也有病逝的。
从前没觉得有什么,如今细看却能发现,离去的都是几个生下庶子的姨娘。
大房孟芸刚嫁到顾家时先有的顾如曼,而后怀子的时候妾室已经生下了大房的第一个儿子,后来那个姨娘也没了。
可以说她对自己孩子该占的东西是分文不让,那些姨娘所生的孩子与顾如曼的待遇可见一般。
但顾秋双入府来却没怎么被孟芸苛待过,除了大伯对白月光的缅怀伤感以外,老太太也是出于从前棒打鸳鸯拆散了儿子的姻缘有所愧疚,加上顾秋双会说话,才对她宠爱几分。
孟芸看在眼里,不该没有动作才是。那日她去老太太跟前提婚约之事,顾秋双在老太太身边替她捏肩,顾如曼只能坐在下头,孟芸却没什么反应,实在是古怪。
背后之人若是针对大房利益也就罢了,这药用到她身上又是为了什么?
大房,顾秋双,鶗鴃,替身…
顾瑛眉间一蹙,将一切都大胆串起来之后,连心底都发寒起来。
她缓缓吐了口气,压下异样情绪:“之前是有过这样的情况,大房那边的妾室似乎有这样的死法,明儿我让寻雪再去打听打听。”
“若是蛛丝马迹核对上了,那确实就应当是大房那边传过来的。”
顾瑛说得镇定如常,谢承远却很快注意到她微颤的声线,低声询问她:“想到什么了?”
“同我说说看,”他耐心凑过来,向来玩世不恭的眉眼低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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