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番外二 旧事与告白 -(2 / 5)
俩人身后只跟着拿着食盒的安平,这让宁斯越自在了许多,很快又雀跃起来。
六月的京城已经炎热起来,天冷了陆清则容易生病,气色不好,天热了又容易犯困,精神不好,出来走两步,困乏感才消去。
宁斯越哒哒哒地在前面带路,走了许久后,有些陌生的旧殿映入了眼帘。
陆清则就算没特地来过此处,脑中也有整个皇城的地图,知晓这是哪儿。
崇安帝病去后,几个宠妃也被赐了毒酒,只留下几个存在感微弱、不得宠的边缘妃子。
这些妃子在宁倦登基后,老老实实地待在偏远的后宫里,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以免惹得新帝不快,被赐白绫去见先帝。
这倒是她们多虑了,掌权之后,且不说宁倦不会对这些一辈子都被刻在深宫墙上的可怜女子做什么,政务那么繁忙,他余下的精力都放在陆清则身上,早把崇安帝这些后妃都忘了。
宫里的支取情况,长顺每个季度会送来给陆清则看,他清晰记得,账本上有每月给这些老宫妃们送吃食衣物的记录。
所以听宁斯越说,有人被打、还挨饿,他多少有些诧异。
宁斯越探了探头:“就是这里了,父君,我们要进去吗?”
他现在记得了,不能随便进陌生的地方,跟陌生人说话。
宫里人惯会踩低捧高,就算陆清则有让长顺吩咐过,对这些没地位的老宫妃,不清了,也没人来打理修整。
陆清则收回视线:“进去看看罢,你不是答应了人家要送吃的吗?”
宁斯越小鸡啄米点头。
俩人带着安平走进了殿内,这座殿内原本住着许多个妃子,这些年应当也不剩几个了,四周静悄悄的,杂草丛生,形如冷宫。
宁斯越这会儿才感觉这里颇为阴森森,忍不住往陆清则身边躲了躲,又感觉父君那么病弱,他得保护父君才对,赶紧又挺直了小身板。
又往里走了几步,一道身影倏地从旁边的大树后扑来,却不是扑向陆清则和宁斯越,而是扑向后面的安平的。
安平吓了一大跳,还没反应,藏在暗处的暗卫先有了行动,一把将那道陡然蹿出来的身影按到地上,“嘭”地一下,伴随着一声惨叫。
这下陆清则才看清那是什么人。
是个披头散发、衣衫凌乱,脸上也抹得灰不溜秋的女人,虽然看不清脸,也能看出年龄已经有些大了,被暗卫按在地上,竟也不挣扎,直勾勾地盯着安平手里冒着香气的食盒,像个小孩儿似的,呜呜叫嚷着:“给我,给我吃!你不给我吃,我就告发你的秘密!给我!”
陆清则眉梢微扬,看出她的攻击性不强,略一沉吟,向安平颔首:“把食盒放下来。”
然后又朝着暗卫道:“放开她。”
暗卫听话地收手,那个女人一下窜到食盒边,掀开盖子就用手抓起里面的食物往嘴里塞,边吃边发出怪异的笑声。
看得出来,神智已经有点疯癫了。
陆清则隔着一段距离,半蹲下来,平和地望向她:“你还记得是谁吗?”
女人狼吞虎咽的动作顿住,顺着他的话思索了好一阵,骄傲地回答:“我是惠嫔。”
陆清则扭头看向安平。
安平立刻回答:“这些年先帝后妃偶有病逝,只剩下几位,其中就有这位惠嫔娘娘,只是上次见惠嫔娘娘,她还好好的……”
在陆清则的目光中,他有些发虚。
毕竟没人会怎么关注崇安帝留下的后妃,他说的上次,自个儿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
陆清则看得出安平那一丝心虚,收回视线。
安平搔搔头,生怕陆清则误会,继续道:“底下人都有遵陛下的命令,不敢短了……”
话没说完,还在吞咽的惠嫔听到关键字眼,猛地抬起头:“陛下?陛下在哪里?臣妾要告发淑妃,是她、是她陷害静嫔的,不是我,不是我,我是被逼的……”
听到“静嫔”二字,陆清则的眼皮一跳,神色冷然了三分,盯着她的眼睛,缓缓道:“惠嫔娘娘,不要着急,你有什么冤屈,就说给我听,我会告诉陛下的。”
那道嗓音温润、轻柔,钻入耳中,有种能抚平人狂躁心绪的力量。
原本疯疯癫癫、满口吚吚呜呜的惠嫔在他的安抚之下,慢慢又重新安静下来,呆呆地和他对视了许久,小声道:“你真的能告诉陛下?”
“我能。”
惠嫔冥思苦想了会儿,小心翼翼地抬起满是泥垢与油污的手:“那,那你要和我拉钩,答应我只能告诉陛下,不要告诉其他人,我怕淑妃和皇后报复我,她们、她们会让人打我。”
陆清则伸手过去,与她勾了勾小指:“我答应你。”
惠嫔的脸已经有些苍老了,脏污不堪,听到回答,露出个小孩子气的笑,显得有些奇异,但却不怎么违和:“是、是淑妃偷了惠嫔的药,害得皇后娘娘的滑胎的,呜呜,静嫔人、人很好的,我肚子疼,她帮我揉揉就不疼了,我真的不想、不想害她的,淑妃用我爹娘的命,逼我做的伪证……”
陆清则静默下来,在惠嫔口齿不清地叙述中,得到了当年宁倦的母亲被陷害的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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