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新的线索（2 / 2）

出所的同事到现场之后发现跟我们从小蕙老家找到的全家福上的男人很像，就通知我们了，我们到了之后报案人确认了一下这个人的情况，应该就是小蕙父亲。”唐峰到了之后一眼就看出这是毒瘾发作的状态，在心里朝着此人啐了一口唾沫，立刻通知了郝州。

“这里是你们的辖区，先带回去，清醒了再说吧。”郝州还有些想问报案人的东西，看王麦金一时半会儿也醒不来，就让刘国江和胡俊跟着唐峰回去，自己留下询问女人。

女人身上披着一条毯子，正躺在阳台的躺椅上抽烟，似乎并没有因为发生的事情而害怕。

“他不是第一次发作了吧？”郝州坐到女人对面。

女人的眼睛被厚重的眼影包裹着，眼角拉了一条细长的眼线，瞥向郝州之后，露出了讥讽的表情。

“像他那种烂人，沾点儿这些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吗？这次要不是看他快死了，我才不会帮他报警。”跟唐峰口中的相好不同，女人对王麦金直白地表露了厌恶。

“你认识王蕙吗？她是王麦金的女儿。”郝州拿出小蕙的照片给女人看。

女人接过照片，坐起了身子，此时眼神中才流露出淡淡的悲伤情绪。

“老天真是不公平，这么乖的孩子，却没有生在一个好的家庭，大好前途，全被这个人渣毁掉了。”照片上女孩笑靥如花，眼中尽是对新生活的期待。

“这是那孩子刚来的时候，这件衣服，还是我给她买的。”女人用干枯的手指抚摸着照片，指甲上的红色指甲油已经斑驳的不成样子。

“说说他们父女关系，还有，你和王麦金是什么关系。”做警察十年，郝州从女子在放松的时候仍控制不住颤抖的手指看出，她应该也是一名毒瘾者。

“呵，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我算是他的什么人，女朋友？情妇？还是他的提款机？现在连我自己都想不清楚了。”泪水从女人的眼角滴落，廉价的眼线液很快就晕开了，和艳丽的红唇形成鲜明对比，像极了来自地狱的恶鬼。

“刚刚外面的警察同志问我发生了什么，叫我在记录下面签字，我竟然一时想不起自己叫什么了，这是不是很不可思议？”女人自嘲地笑了笑，“我想了想，上次被人叫起这个名字，还是我刚来海林的时候，在打工的大排档遇见了王麦金，那会儿我是服务员，他是厨房的学徒，第一眼看到他，实在不算好看。

我是农村来的，说话有口音，经常有客人听不懂，一开始老板因为这个扣我工资，不让我在饭点休息，我经常吃不饱饭，饿的前胸贴后背，很可笑吧，在餐馆工作却吃不饱饭。

但他却会在餐馆打烊的时候，偷偷用攒起来的边角料，给我煮一碗海鲜面，给我讲网上看到的笑话，给我打气，那面的味道我还记得，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面。

过了三个月，我们水到渠成地在一起了，他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想对我说，我的名字很好听。后厨不忙的时候他会出来帮我的忙。他人幽默，偶尔遇到听不懂我说话的客人，他就凑上来跟人家解释，让我去服务别人，老板看他逗得客人开怀大笑，也就不会找我的茬了。

他具体是从什么开始变了呢？我也想不起来了，只知道从某一天开始，他突然消失了打烊后的海鲜面再也没有了，并且因为长期旷工，最后被大排档老板开除了，老板是个小心眼，不再让我在大堂服务，我只能在阴暗的厨房里日复一日地洗着那些仿佛永远也洗不完的油腻腻的盘子。

就在我认命的时候，他又出现了，穿着一身我只在那些白领身上看到过的西服，头发上也再没有油烟的味道，我都快认不出来他了。

我还有点生气，他就这么突然消失了，一点音讯都没有，现在又突然出现，这算怎么一回事呢？但被他抱着的时候，那种熟悉的感觉，让我又心软了，那会儿我还不知道，我的悲剧就从这一刻开始了。”女人闭上眼睛，停了下来，郝州也在此刻收到了肖宇发来的关于女人的信息。

“荣芬，23岁，邻市兰水镇人，18岁来海林市打工，有过吸毒史，曾经和王麦金有过婚姻关系，现已离婚，没有固定住址，没有固定工作，每个月会往一个邻市帐户汇款1000元，帐户所有人是她的养父母，不过他们已经两年没见了。”接着是一张肖宇自己的表情包配上了一个愤怒的表情。

郝州垂眼迅速浏览完文字，将视线又重新放在了荣芬身上，眼前这个女人，憔悴的让人很难相信她只有二十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