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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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含音长到快及笄,都不曾知晓自己在娘亲肚子里时便许了人,且这户人家正是她此时在面对的威远侯府。

接见他们一家的威远侯太夫人、老夫人皆诧异地望向她,叫她脸皮控制不住的烧了起来,在这奢华气派的厅堂中愈发如坐针毡。

她的继母方氏却仍口如悬河,没有停下的意思:“我们当家的今儿也在,按常理这处没有民妇说话的份,可我也有我当继母的一份私心。”

“世人皆爱说继母恶毒,对原配留下的孩子总有苛待、不周的时候,可我自打嫁入江家,夜里都恨不得撑着眼皮听动静,就怕音娘半夜踢被着凉了,待音娘比自个生的哥儿都上心。如今音娘快及笄,我正想替她寻个贴心上进的郎君,我们当家的这才说起这桩陈年旧事。”

“既然当年音娘的母亲曾予侯爷有恩,侯爷又留下信物,说是两家成为姻亲的见证,那我少不得舔着脸来侯府问一问,此事侯府可还作数。如此,才不枉我们当家的信赖我多年,也不负当年音娘母亲所托!”

方氏起先还温声细语,末了竟是字字铿锵,柔和的五官都因此添了份果敢的英气。

高坐上的两位侯府女主人相视一眼,又仔细去打量方氏下手端坐的小姑娘。

江含音抿紧了唇,裙面上的双手忍不住攥紧成拳,心跳一下比一下剧烈,臊得耳中嗡鸣声不断。

如若她知道父亲所说的到侯府认亲,是这么个认亲法,她绝对不会来!

这分明是逼着侯府娶她!

小姑娘半垂着头,齐平的额发遮住了她双眸,露出的小半张脸通红,可以看出她此刻的窘迫。

被人当众议亲,哪个女子能淡然处之。不过再是尴尬,她依旧把脊背挺得笔直,银钗布裙,却有不卑不亢的得体,除去出卖她情绪的一张红脸蛋,仪态是真没得挑。

如此仔细地瞧,江家这小姑娘倒不像是小商户家养大的孩子,反倒像诗礼人家的女儿,自有一份端庄。

江家人远道而来,信物与旧物都对得上,人家把话说得明白,虽然带着些咄咄逼人的味道,但威远侯府从没有怠慢来客的家风,更何况这极可能是侯府的恩人。

太夫人便先和善的一笑,打破紧张的气氛:“江家娘子的心情我自然理解的,原本也该是我们到府上去才是正理,不该叫你们受累远道而来。只是娘子有所不知……”

太夫人慈眉善目,像个软和没有脾气的面人儿,可这语气一转,转得江家夫妻把一颗心都悬空着。

“您有话只管直说,我等虽是小门小户,却绝非是那起子不讲道理之人。”方氏稳住心神,笑得柔婉,只是这话又带着圈套。

如若侯府此时说不认同和江家的亲事,那便是忘恩负义之流了。

威远侯老夫人吴氏终于皱起了眉头,太夫人笑着轻轻拍了拍儿媳妇的手背,这才温声与江家人道:“按江掌柜和江娘子先前所言,音娘的母亲是在还怀着身孕的时候救下我那长子。我也记得真切,我长子确实在十四年前落难,得一妇人救下,只是我的长子命苦……在他归家当日,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没熬住,便留下一大家子撒手人寰。”

江父和方氏诧异地相视。

他们来的时候只管打听威远侯府所在,居然不曾多问几句如今的威远侯府是谁当家。

“他去得突然,只留下话曾被一怀孕的妇人所救,但妇人不曾告知名姓,他只得留下双鱼佩其一。”太夫人长叹一声,回忆着痛心的旧事,“阎王收人不留余地,更详细的我那长子不曾交待便去了,偌大的家业就都压在我当时只有七岁的长孙身上,可如今……威远侯府的家主却是我排行第二的孙儿。”

到此,江父两人听得有些迷糊了。

老夫人吴氏红了眼眶,扭头用手帕压了压眼角道:“他哥哥十八岁那年在边陲再没能回来。”

如此,江父和方氏可算是弄明白威远侯府的情况了。

也就是说,当年江含音母亲救的威远侯是如今威远侯的父亲,而他上头还有一个去世的长兄,不过短短十余年,威远侯府居然连着折了父子两人。

“所以当年我那长子与音娘母亲定下的亲事,应该是和我的长孙。”丧亲之痛让太夫人脸上没了笑意,“如今人也没了,我们一时也不知要如何拿主意,若不几位先在侯府住下。我们宋家从无出过背信弃义之人,几位尽可放心。”

方氏心里头莫名升起不好的预感,站起身又想要再说什么。

江父登门后本就有些心虚,不管是出于对勋贵人家的惧意还是别的,他都十分清楚威远侯府不是他们有理就能撒野的地方。

他连忙伸手去拽妻子,示意她不可再多言。

也正是此时,屋檐下的婆子瞧见一道高大的身影自游廊而来,忙不迭朝里通报:“禀太夫人、老夫人,侯爷回府了,正往花厅来呢。”

吴氏站起身去迎,江父和方氏皆一惊,一直没法插嘴的江含音更为紧张,来到父亲身侧低声道:“爹爹,我们还是回家去吧。”

且不说当年的事久远,哪怕真有恩侯府,两家门不当户不对,如何能高攀?!更何况不管是曾经救的侯爷,还是侯爷之子都已经不在人世,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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