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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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云稚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回廊里那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仍然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身上带着的那股压迫感。

萧铎听见李缄的话轻嗤了一声,视线偏转落到云稚身上:“云小公子?”

云稚徐徐起身,迎上那道可以算得上是锐利的目光,施了一礼:“在下云稚,见过淮安王。”

他在幽州听过不少都城的传闻——开国以来云家便驻守幽州,到云邺这一代地位变得十分微妙,朝中依仗云家,却又忍不住要猜忌。云邺虽没异心,却也不敢毫无防备,所以不止朝中在幽州放了眼,云家也一直在打探都城的情况。

而近两年来关于都城的消息里,这位淮安王萧铎占了大半。

萧铎先祖本是前朝皇亲,因助□□皇帝开国有功而被封为异姓王,赐丹书铁券,世袭罔替。萧家治家低调,可以说是与世无争,极少参与朝政,却不曾料想,萧铎的父亲先淮安王却牵扯进了先帝三皇子谋反一案,多亏祖上余荫,才不至于灭族,但没多久先淮安王病死于牢中,王妃不久也随之而去,淮安王府自此没落。

当时萧铎不过十余岁,被判流放岭南,却不知用了什么手段逃脱,几年后再露面就成了先帝宠信的权宦韩离的义子,名为韩络。

传言里韩络其人性格乖僻狠戾,容貌昳丽,武艺高强,后因率军平复西南叛乱而受到先帝重用,加封上将军,权倾朝野,风头一度盖过其义父韩离。

数年之后,先帝驾崩,先帝诸子为了皇位闹得不开交,朝局一片胡乱。韩络先除义父韩离,后将先帝庶母所生幼弟瑞王袁璟送上皇位,并在次年为先淮安王昭雪。

之后,朝中再无权宦义子韩络,只有只手遮天的淮安王萧铎。

萧铎轻轻扬眉,视线从云稚身上扫过:“云稚?”

他笑了一声,转向李缄,“要不说还得是世代簪缨,光取名字的本事你那个马夫出身的便宜老子就差太多。”

李缄耸了耸肩,对这种嘲讽浑不在意,继续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我就当这是夸赞,”云稚跟着笑了一声,“替家父谢谢王爷。”

“你倒是比……”

“王爷,”话说了一半,就被李缄打断,他放下茶盏看着萧铎“管事一个人在府外迎客,您不去看看?”

萧铎眯了眯眼,意味深长地看了李缄一眼,勾了勾唇:“那你可招待好云小公子,别丢了本王的脸。”

说完竟真的转身朝前院而去。

迫人的气势随着萧铎的离去逐渐消散,云稚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伸手去拿茶盏,却被另一只手抢先。

李缄拿起茶盏,倒掉里面的冷茶,又重新添了一杯,递到云稚面前:“喝这个。”

新添的热茶冒着蒸腾的热气,和外面的雨帘一样,一度让人视线模糊。

云稚端起茶盏,吹散那些热气,对面李缄的面孔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那实在是一张很好看的脸,尤其是在当下这样一副场景里,方才还满脑子朝局纷乱的云稚突然静下心来。

其实从第一次照面起他就清楚眼前这位并不是什么单纯甚至良善的家伙,今日重逢,他也不是真的对这人和淮安王府的关系毫不在意。

方才的对话虽然简短,未必没有防备和试探。

但在这一瞬却什么都不想再说下去。

都城等着他的的阴谋和诡谲数不胜数,像这样淅沥的雨声,清苦的茶香,还有安静坐在对面看起来体贴又细致的少年却很难再有。

不如姑且不去想今后会如何,只好好地品一品跟前这盏茶。

雨势渐小,周遭变得愈发安静,前院的喧闹声逐渐清晰起来。

“时候差不多了,”李缄侧耳听了听,收回视线,看向云稚,“要开宴了。”

云稚抬眸,视线几乎是凝在李缄脸上,半晌,他往前院的方向看了一眼,徐徐地放下手里的茶盏:“这茶确实不错,我对都城不熟,不知道哪里能买到?”

“买不到,御前特供,”李缄放下手里的茶壶,“喜欢待会走的时候给你带点。”

“那我就不客气了,”云稚笑着看他,“走吧。”

二人沿着长长的回廊一路往正厅走去,没多远就遇上一个匆匆而来的小厮。

李缄脚步微顿:“有事?”

那小厮瞧见他明显松了口气,又瞥了眼云稚,才小声回道:“陛下到了,管事命我来请云公子过去面圣。”

李缄微抿唇:“知道了,我带他过去。”

章和帝袁璟到了已有一会,受了前来赴宴的群臣的礼后独自进了偏厅安坐,云稚跟着李缄入内的时候,他正捧着一本书册看得专注。

云稚抬眼往那书册上看去,发现正是鼎鼎有名的《顾氏画谱》。

章和帝袁璟本是先皇幼弟,其母身份低微,又早早病逝,被乳母养大。后先皇继位,怜其年幼孤苦,便封为瑞王,在皇城边上盖了座府邸安置。瑞王性格颇为内向孤僻,既不参与政事,也不和朝臣结交,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在府里写字作画,直到先帝驾崩诸位皇子牵扯进各样的事端,瑞王一路攀上高位,成为这天下之主,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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