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滴血认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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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山月有些纳罕,她一家人住在这大山上,行路荒僻陡峭。

平日里从来看不见有人路过,更何况是来敲她家的门。

她迟疑着将门打开,却大吃一惊。

门外站着的,是她前些日子在梁州城遇见的苏老先生,和他的徒弟薛航。

那日萍水相逢,他请自己同阿池到醉云楼吃饭,好意地要收自己做徒弟,还送了许多东西给她。

涂山月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将二人请进屋内,唤宁宁泡了自家晒的花茶送来。

屋内略显逼仄,堂屋内一张旧柳木八仙桌便占去了大半地方。

薛航跟在后头,将带来了许多礼物吃食堆了满满一桌子。

他虽出身富贵,却并无许多商户子弟那些娇奢少礼的习气。

这些年跟在师父身边,早养成了一种有活儿主动干的好习惯。

是以他看见阿池在外头束扎茅草,准备修缮屋顶时,便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出了廊檐底,帮阿池一起干活。

阿池做农活并不很熟练,却十分耐心仔细。

薛航打量着这比自己身量还高出许多的半大少年,心中有些不解,长在农村的小孩子,都是从小就熟谙各种农活,他倒像初学农事似的。

倒也奇怪,他的脸同脖子肤色略显暗黄,可那微微挽起的粗布衣袖下,藕段一样的手臂却白嫩细腻得紧。

见薛航盯着他瞧,阿池也不恼,冲他粲然一笑,“薛大哥,麻烦将你右手边那节竹篾片递给我。”

薛航是个话痨性子,没过一会儿,两人就开始天南地北地闲聊起来。

内屋,涂山玉听见动静,知是来了客,便也从床榻上起来,梳洗穿戴好了,抱着小儿子添安出堂屋来见客。

苏应年看见一位身材极瘦削的女子,抱个小孩挑帘缓步出来,知是涂山玉,便有些红了眼。

他二十多年前见她时,涂山玉还是个粉团团的小丫头,扎个双丫髻,常常腻在他膝头要他讲故事、买糖果,或是把玩他手上的沉香手串。

那时师姐成婚不满六年,涂山玉刚满五岁。他则恰从轩辕国回束鹿。

苏应年奉王命随使臣出使轩辕国,为轩辕国的太后治疗顽疾,这一去便是六年。

当他带着轩辕国皇帝赏赐的奇珍异宝,和北地独有的珍稀药材回到国都,面见师父时,才知道师姐早已成了婚。

师姐的夫婿是个穷书生,屡试不第,却画得一手好丹青。也正是因此,师姐才独独钟情于他。

说来也巧,他这师姐出身医家,却死活不愿意学医,只成日里在家莳花弄草、吟诗作画。

师父独她一个女儿,宠溺得紧,便也由了她。

待师姐的夫婿入了赘,师父便盘下一条街的药材铺子,交给二人一同打理。

苏应年同这笑面虎似的书生合不来,便也很少再登师父家的门。

后来师父过世,他更是远走他乡,此后不曾来往。

许多往事在苏应年脑海中渐渐清晰起来,仿佛就发生在昨日里。

涂山玉盯着苏应年瞧了许久,犹豫着开口,“苏、苏叔叔?”

她认出了苏应年手腕上的沉香手串,那坠在中央的白玉貔貅,曾被幼时的她磕破了一个小角。

“玉儿,你受苦了。”苏应年叹息道,“若是后来我回去看一看,也不至于……”

“苏叔叔,您别这么说,”涂山玉拭去眼角的泪珠,“这不能怪您。”

“那后来,你是为何?”为何要到这孤竹国边陲的小城来?为何又要嫁给一个猎户为妻?

“这些说来话长,”涂山月垂了眼眸,“我七岁时,娘亲便得了急病,一夕暴亡,爹于是讨了个新后娘。

“后娘一向视我作眼中钉,对我常常非打即骂。刚开始爹还劝劝,后来得了弟弟,便没人再管我了。

“我及笄那年,隔壁的医馆里收治了一个百夫长,长住在那里治风疾。

“他常来店里帮着医馆取药材,后来我们家便与他熟识了,爹也常常请他来家中喝酒。

“有一日夜里,那医馆突然来了好些个发瘟疾的病人,大夫伙计都忙不过来,便请他来店里取一味药材。

“后来他同我说的,那日后娘递给他一盏茶水,他不过喝了一口,便失了神智,只觉欲.火焚身。

“我那时患了风寒,常常睡不着,半夜里后娘端了安神药与我,我便喝下了。

“醒来时我才发现与他有了逾矩之行。那百夫长恼怒我后娘毁坏我名节,欲拔剑质询,却被我拦下了。

“我暗暗心悦于他,他亦有意于我,我便让他向爹下聘礼娶我过门。他是个百夫长,若是拔剑杀人,一切便毁了。

“他准备好了一切,朝廷却与羌人开了战。那时我爹出门在外采购药材,他便来不及等我爹回来便出了征。

“爹回来已是三个月后,那时我发现自己有了月儿。我将这一切告诉爹,可他半分不信我,后娘还反咬我一口。

“于是爹便任由后娘找来牙婆,将我卖到了此处。”

苏应年听了,一时竟缓不过劲来,良久,他才有些哽咽道,“那你后来……可有想过再回束鹿?”

涂山玉笑得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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