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分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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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山玉怀中的婴儿,哭着哭着,不知何时,已渐渐没了声息。

涂山月熟练地接过孩子,对着母亲开口,手上的动作却不停。

她快速地按住几处大穴,婴儿的呼吸逐渐顺畅起来,却还是虚弱的样子。

“乱吠的狗,你期待他们做什么,指不定还想着怎么从你身上咬块肉下来,疯狗,咱们家离得越远越好。”

涂山玉看着女儿坚毅的眼神,反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是啊,一起生活了这么些年,大嫂大哥是个什么德行她难道不知道吗?期待他们垂怜,还不如期待天上下红雨。

张大嫂也不是个傻的,她缓过劲,听到涂山月的话又想骂人,眼珠转了转,见着涂山玉似乎已经要被说服,又生生地忍了下来。

终于,涂山玉下了决心,点了点头。

她对着张大嫂,还是客客气气的:

“大嫂,既然是分家,那我们一家子总要有个住的地方,当初二牛买的那些地,也该还给我们。”

她是柔弱,人却不傻,孩子再懂事,再能干,终究是孩子。

张大嫂诶哟诶哟的叫起来,

“你还好意思说这个,地里头每天都是我和大牛伺候着,春夏秋冬你出没出过一点力?种出来的菜你们一家倒是没少吃!”

这本是当初约定好了的,老.二知道哥哥胆子小,没法子上山打猎谋生,才将自己用积蓄买下的土地租给老大一家,让他们有个生计,田还是归他所有的。

虽说着是租,却也没付过一天的租金,念着是自己兄弟,又没分家,连契书也不曾签。

如今倒是死无对证了。

涂山玉哑了声,她早就知道那些田地是有去无回,可丈夫坚持,她当初也就没说什么。

“那房子呢?”

涂山玉摆出一副退而求其次的姿态,张大嫂见她这么好说话,想了想,扯了一把她男人的袖子。

“山里头你爹那个石头屋是不是还在?”

张大牛点点头,看了眼媳妇的脸色,没说那个屋子屋顶早就漏雨漏风破烂不堪了。

石头屋漏风,夏日住得,冬天怕是要冻死人。

涂山玉正犹豫着,就看着女儿递过来一个肯定的眼神。

于是点头应下了。

涂山月对着伯伯伯娘,并没有什么好脸色,原主记忆中,这个伯娘甚是恶毒,父亲出门打猎时,她,弟弟妹妹和母亲就只能吃点他们一家的剩菜剩饭。

寒冬腊月,还打发娘亲浆洗全家人的衣物。

和他们一块儿住,不如住漏风漏雨的石头屋。

她是个现代人,医术称得上高明,还能饿死不成?

似乎是怕他们反悔,张大嫂还非拉着村长做个见证。

尘埃落定,似乎是不想自己看起来太恶毒刻薄,从灶屋里掏出一袋杂粮面来,当着全村人的面,故作大方地递给他们。

涂山月接过面,转身对着村民道:

“劳烦各位叔叔伯伯帮忙,将我父亲的遗骸拉到山头,多谢了。”

很快便有身强力壮的村民出来相应。

涂山月扶着母亲,自己抱着最小的弟弟,二弟三妹跟在身后,一家人往出走,人群自动分成两边给他们让道。

整片大陆共有三大国,分别是孤竹国,轩辕国和束鹿国,他们所在的易水村便是在孤竹国的边陲。

孤竹国地处大陆西南,地势很不平坦,常有山峰丘陵,许多城镇都是依山而建,他们要去的这座山离村子很近。

山下到那石屋只有一条大路,若不乱走,很难迷路,村里人就送到山脚下。

待他们走后,涂山月停下来,看着母亲。

“娘,跟父亲告个别吧。”

他们身上没有什么银钱,棺材是万万买不起的。可没有棺材,人埋在山上,难说会不会再遭受野兽啃食。

张二牛就是上山打猎是被咬死的,两条腿都被咬断了,她想,母亲应该不忍让父亲再受一次啃食之苦。

涂山玉颤抖着手,将盖着的白布掀开,看到丈夫熟悉的面容,哭得瘫倒在地。

弟弟妹妹还小,对死亡没有那么深的理解,却也知道,父亲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们一家,围在父亲的尸骸前,各个哭成了泪人。

待大家都收拾好情绪,涂山月点起一把火,将他仅剩的骸骨烧成一团灰。

而后将骨灰装殓进一个土罐中。

几人步行上山。

二弟脑子有些憨傻,却很乖巧,他拉着妹妹跟在母亲身后,也不叫累。

石头屋在半山腰,靠近大路。

刚一进屋,母亲便累得瘫倒在地。

她身体不好,又突遭丧夫之痛,本就是吊着口气,强撑着走来这里,眼下撑不住,直接晕了过去。

涂山月见状,连忙先将襁褓放到一边,将床铺大略打整了一下,把母亲扶到床上躺下。

石头屋许久没住人,积了不少灰,又因为夏雨潮湿,各处都有些青苔。

但涂山月来不及管这些,连忙为母亲把脉。

脉沉,邪郁于里,气血困顿。

应该是早前生产后没有养好,又常遭蹉跎,郁结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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