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风绕梨白初识君(2 / 3)
大不了我将这塌位让与尤公子,可今日新生报到,斋舍紧张,看着入夜了,也腾不出来。”
“怎能让刘公子搬走,他靖安王府再是位高权重又如何,还能一手遮天不成?”
“唉,尤公子,你兄长没有替你打点好吗?”
两人一唱一和,刘义最后一句话倒是点醒了游鲤。
她可以去找萧泯,可是……
算了,萧灏应该什么都跟萧泯说了,毕竟他们才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
“我……走就是了。”
既然撕破脸皮,那就硬气点,萧家人本来就不是她可依靠的。
“尤公子,这四下普舍怕是没有多余的位置了,你若没有去处,倒不急着打扰夫子他们,我知道一个地方兴许还有塌位。”
游鲤看向从屋里追出来的人,是刚刚询问自己来历的那个堂生。
“你望里边走,有个连通的小院,里面只住了一位堂生,宽敞的很。”
“一位?他为什么一个人住在那儿?”游鲤惊讶,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好事。
“虽然不知道原因,不过那人性格有些孤僻,也不爱说话,一个人对他而言反而更自在吧。”
“如此,多谢你了。”女孩谢过身前人,朝着他指的方向走去。
这人看见眼前“少年”笑靥明丽,竟有一刹那失了神。
等到他回到西四间,刘义问道:“你同那小子说了什么。”
“在下见他实在可怜,给他指了处去处。”
“是吗?你真是会巴结啊。”刘义冷冷看向那堂生。
没想到这人不惧,反而一脸谄媚迎上来。
“刘公子且听完我给他指的地方再下定论。”
“那你倒是说说。”
“梨舍。”
“你竟然把他骗到梨舍去了?哈哈哈……还是你聪明啊,也是,反正那住的也是他萧家人。”
“又来一怪胎,他萧家这些上不来台面的庶出怎么总是扎堆往这儿凑。”刘义冷笑道。
瞅了瞅一旁的跟班,那人连忙迎了上来。
“去,外面寻个人,去黄公子那儿,就说又来有个好玩的。”
天色渐晚,四周笼上暗淡的疏影,游鲤绕过一间间斋舍,果真看到那人说的地方。
不起眼的角落,一扇年久失修的木门。
“咚咚咚”
女孩敲了敲,无人应答,作势一推门竟然轻而易举的开了。
“在下新来堂生,没了去处,特来向兄台借宿一宿,明日再禀告夫子。”
等游鲤说明自己的来意,仍是一片寂静,若有人见,一定以为她在自言自语。
“那……那我就当兄台默认了。”
晚风绕梨花,一夜白殿堂。
没曾想,里面竟然是另一番天地。
此时虽是将夜之时,月色淡淡的清辉下,满院拥簇成群的梨树白纷纷,连着石子路上也浅浅铺上一层白色。
倒真当的起“梨舍”二字。
不禁让游鲤想起靖安王府的忆梨园,只是两者间似乎隔了整个春日。
四下无声,稍起风动,格外注意。
游鲤刚一进院便听到耳边毫无断章的声响,硕硕回音,像是疾风。
“有人吗?”
女孩闻声向梨花遮掩的空旷处望去,明暗辄转间,人影舞动。
一夜如梦,走进那梨白叠枝的深处。只叹,不知日后,此景如心中魔咒,挥不休。
彼时,已过既望,一轮上弦月,清冷带着风声豁然,花影婆娑。
身影翩翩,隐约看得出是个少年人的模样,手中握着柄长剑,斗转星移,变化万千,长剑如蛟龙,划地一转,扬起满地落梨,时而几片缠惹上身后的青丝,又随风落下。
女孩以前也见过花好月圆里的姑娘们跳过剑舞,轻盈柔软,与眼前的身姿相比却黯然失色了。
剑走卧游龙,少年人惊鸿。
是软香玉柔代替不了的风流。
没等女孩从惊羡中回神,耳边刀剑的风声不知何时没了踪迹。
游鲤探了探脑袋,又恢复了空寂,好似刚刚未曾有过人影。
正是纳闷,一回头,脖子上却抵上什么冰凉。
月色下近看这长剑,剑身锋利泛着寒气。
游鲤冒出冷汗来,樱唇微张,叫不出声,双腿发软,无力地后退两步,抵在身后的下势生长的梨树梢。
“你是何人?”长剑的主人冷冷地开了口。
“我……我……”游鲤偏了偏螓首,可架在脖子上的剑锋也毫不示弱,又逼近几寸。
“我是新……新来的堂生。”“来借宿……宿一宿。”
她本以为门后只是简单一处院落,谁曾想还有一片梨园,她刚才门口那些自言自语恐怕这人是没听见了。
“你如何进来的?”
看不清眼前人的面容,女孩却也听出他话中的不耐。
“门没锁,我一推就……”
“出去。”
游鲤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那人又毫不留情甩来一句。
“别让我说第二遍。”
感觉脖子上的压迫感消失,心底松了一口气,可眼前人的话却又让她陷入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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