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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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值得。

“培东,苏培东”,他的名字怎么那么好听?每天起来默默地念着他的名字。就觉得浑身都是力量,这是她生命的源泉。

过了正月十五,培东走了,她却发现自己珠胎暗结,也没有害怕,更没有后悔,弄来打胎药,把孩子做了,只有她和小错知道。她不想告诉培东。不想让他有一点点为难,他是苍鹰。就该在蓝天上飞翔。

自己也有好多事要做,苏府这么大的产业,那么多的铺子,庄子要她管理,生活依然那么美好,没有因为这个小插曲而停止,你我流年不负,未来岁月可期

每天一睁眼,要做的事太多。

可是这次培东回来要接家眷入沪。

把苏府这么大个园子就丢在了这个地方。

转让了十之八九的铺子,包括那些挣钱的买卖很好的铺子都转掉,卖掉全部庄子田地。

大部分下人都被遣散,除留下几个做老了的守护苏府。

树倒猢狲散指的就是这样吧,这树还没倒呢,猢狲全散掉。

把一摞摞的账本移交出去,每移交出去一本,她的心里就空了一份。最后是两手空空,心也空空

苏府的下人,她是唯一个跟着太太进沪的,其实是在出让铺子卖出田庄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精气神都被抽没了,每一处铺子,每一个田庄都有她的心血。

什么也没了,包括这个大园子也要离开舍弃。

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为什么好好的日子都没了,好好的买卖也不做。

反思自己,这算什么呢?以什么身份去上海呢?是太太的丫鬟,太太的贴身丫鬟。

苏培东的丫头。苏培东的通房丫头,啊呸,这么不要脸。

其实到了苏园才发现这里不缺丫鬟。她分到了一间屋子,是独立的,屋里也有豪华松软的床,漂亮地摆设,甚至老爷从百货公司买的衣服鞋帽也都有她的一份。

那她这算什么呢,每次吃饭的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办,丫鬟是不能跟主人同桌吃饭的,她应该伺候主人吃饭才对。

这里的佣人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职责,不用她插手,南竹太太示意她坐下吃饭,可是那一口饭她都咽不下去,坐下吃饭不自在,干活插不进去手。

刷锅,洗碗,扫地吗?这是粗使丫鬟干的,这不是她干的活。

老爷的生意做得很大,她不知道在做什么,是不是也有庄子铺子能让她打理。老爷不说,她也不敢问。

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这样的怯懦?

自己就是苏府那棵大树上结的果子。那棵大树枯萎了,她又怎么能鲜亮呢。

那么培东呢,培东会娶她吗?那时培东娶不娶他当正房他都不在乎。

当妾她也乐意,妾也是全城最好的妾,最能干的妾,她岂是那起庸脂俗粉。

一直以为她和培东最大的障碍就是三老爷,现在从培东躲闪的眼神,回避的态度来看问题出在培东身上。以前一直以为培东要娶她做正房。三老爷不让,所以就这样僵持着。

这几天她惊恐地发现小错当初说得对,旁观者清。

培东不想娶老婆,不管是什么样的老婆,包括她都不娶。

培东要爱情,要女人,就是不想娶老婆。

祸不单行大概就是这个意思。苏府废弃,她的爱情也要枯竭,

这样惶恐着过日子好吗?四月问自己。

坐在窗前,看着外面阴霾的天空,四月只想再问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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