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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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越秦岭淮河,进入江南富庶之地。到时正是秋天,桂花浮玉,夜凉如水,在寒冷贫瘠的北方,春夏秋冬孩子们吟诵了多少关于江南的诗句,恰好在江南最美的季节来到这里。

不尽的感慨,屡屡得惊呼,原来古人的诗词书画竟然是真的,真的有这么美的景色,这么美的地方。

苏锦恨恨地想到他爹,原来他爹在这么好的地方跟那个女人过日子,不接他们过来。

小错这几年活的,不觉得自己是个女孩子,只有来到这个地方,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小错换了一身女孩子的轻薄青绿绸衣,拿着扇子,学着诗里的样子挥舞,旋转大圈子。

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女子,而且是江南的小女子。

这一换衣服小错发现苏锦,苏万都对她好多了,以前不是叫虎小错,就叫她傻丫,穿上漂亮的衣服,两个少年就把她呵护得像个女子。

三秋桂子,十里荷花,买来桂花同载酒,这一世,少年游,能几日,又中秋。三个人磨着林先生买来江南的桂花酒,几人浅酌一杯,学着古人结拜一回。

来到长江边,见识了风急天高猿啸,落木萧萧下,长江滚滚来,原来江南也有壮阔萧瑟的一面。

堪堪到了八月节,几人折返上海,找培西老爷过节。

一行四人风尘仆仆地来到十里洋场——上海,在铜仁路上找到了苏公馆。

近乡情怯,别人都没什么,苏锦有些沉默,这一番游历,把一个跳脱的孩子变成了一个沉稳的少年,大半年天气走下来,苏锦不像一开始那样胖墩墩,眉眼瘦削了几分,脸上有了线条,长得越发像南竹太太。

他也感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他父亲,觉得这是去他爸爸家,要去的地方不是他的家,大人的情他不懂。

可是他妈妈心情不好,他明白。从那年那个叫白蔻的女人来过,妈妈就像变了个人,爸爸再回来,两个人就客客气气,相敬如宾,那一份疏远和疏离,只有他和苏秀能看的出来,他们知道爸爸带着那个女人在上海这个家生活,他们从没有来过,这到底该是谁的家呢?心情很是复杂。

进的屋来才知道陪西老爷和白蔻姨太太都不在,有急事去南京,留下话让他们等等,就会回来。

来到这陌生的家里,好吃好喝好招待地住了十几天,四个人把这十里洋场黄浦江畔逛了个七七八八,也不见培西老爷回还。

林先生坚持要走,因为下面还有行程,于是各怀心腹事,告别了上海。再一路南下。

南下广州,福建,西至广西,贵州,最后天府之国蜀地四川,由川入青海,拜谒西宁塔尔寺,由青海入新疆,刚一入新疆,得知喀什动乱,于是又从新疆入陕甘,从酒泉开始,经嘉峪关,张掖,武威一路到西安。

一路这样走走停停,看看学学,用了一年多时间,游历了大半个中国,转了一个大圈子。

去年开春走的,今年的夏天回来。

回来后三个少年都变得沉稳沉默,个子长高,身体强壮,人见多识广后,心胸自然也大了,小孩子那点鸡毛蒜皮事都不放在心,脸上也隐有风霜之色。

三个孩子以前以苏锦为首,苏万帮凶,总是欺负小错。可是他们论打打不过小错,学问比不过小错,背书也没小错快。

后来俩人联手也打不过小错,所以背地里时些小阴小坏,来恶心作弄小错。

共同游历,一年多走遍万水千山,一年都在外面过的,没有丫鬟仆役成群的伺候,只有四个人相依为命。

逐渐三个少年的友情才刚刚开始。

跳脱骄横的苏锦话少了,走的时候是个白胖胖肉墩墩的小少爷,取而代之的是端正稳当瘦削的少年郎。油滑谄媚的苏万油媚之气消尽,看着自信凌厉了不少,两个人的气质上有了非常大的变化。

看来真的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回来之后稍作休整,林先生又在他们面前打开了一个新世界,这是他们跟林先生学习的第六年。

这一日的午后林先生把四个人叫到墨香苑,吩咐关好院门,拿出一只手提箱,神神秘密地打开,四个人一看刹那都愣住了,是四把手枪,勃朗宁M1900,林先生熟练的摆弄着枪支,“来,年轻人,这种把弹匣在握把内的手枪,叫撸子,豪杰们总结各种撸子的用枪经验,一枪二马三花口,四蛇五狗张嘴蹬,这一枪就指这把枪,天下第一枪,现在这样一把枪都卖到40个大洋了”。

40个大洋!孩子们惊呆了。

小错知道,四月姐姐在府里是工资是高的,也不过就是五个大洋,一个大洋就能买两袋儿白面,这40个大洋该是多少袋儿白面呢?

自古穷文富武,学文章经济,一间屋子,几本书就够。

而苏府培育这几个孩子,文治武功,这几年不说马匹的钱,马场的钱,师傅的束脩,也不说游历的大笔花销。日常吃喝燃嚼,笔墨纸砚,就说现在开始打枪,所谓的好枪手是怎么出来的?是拿一箱一箱子的子弹喂出来的。

林先生开始教孩子们打枪,长枪短枪,日本的王八盒子,中国的汉阳造,一枪二马三花口,这三种枪主要说的是勃朗宁手枪,只是型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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