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补习（1 / 3）

被他用这样的眼神猛不丁看过来，尹念念吓了一跳，下意识松开门把手乖乖站直了。

沈星辞大抵也没想到进门的是她，原地怔怔盯了她几秒才虚惊一场般软下神色。他想上前，步子刚挪动一步才想起身后的东西，顿了顿随手扯来椅背上的校服盖在桌上，然后走到她面前。

他用眼神向她询问——有事？

“哦……”尹念念心有余悸地回过神来指尖捏紧练习册，从兜里掏出手机，斟酌了一下用词。

——你数学作业写完了吗？我想和你对对答案

沈星辞一眼扫完脸上顿时露出了一种异常古怪且揶揄的表情，直接拿来她的手机飞快打上。

——你，找我，对答案？

不是已经确定他是学渣了么？

课都不会听，题他会写？

似乎也恍然想到这个问题，尹念念：“……”

她想着不能太直白，他既然上课不愿意听讲，想来心里应该是有些厌学的，要是直白对他说他恐怕会很抵触。

可她似乎也没有别的切入点了。

她抠着练习册的边角这会儿有点进退两难。

沈星辞站在她面前看着她的发顶像无奈似的轻摇摇头，侧开身。

见他居然让自己进了，尹念念心下忽升起点莫名的小喜悦，抱着练习册连忙进屋。

走到书桌边，沈星辞先她一步上前将桌上的东西一股脑用校服兜过来。

然后打开衣柜，随便找了一格连同校服一块胡乱塞进去。

尹念念从校服没包严的一角中看见了一截零件。

他再坐回来时，桌面上的手机已经多了一行字。小女生叠着手臂正襟危坐在书桌的一角亮着眼睛巴巴望着他。

——你刚刚在做什么呀？

沈星辞瞥了一眼当没看见，继续收拾着乱成麻的桌子。

铅笔、格尺、画了一堆线条的图纸……

尹念念看着他沉默的侧脸抿抿嘴，又拿起手机打上一行。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沈叔叔的。[眨眼]

沈星辞手一顿。

她这意思明显是看到了。他抿唇用颇含警告的眼神偏头看了她一眼。

她却一瞬弯眼朝他笑起来，灯光下女孩皓齿如贝。

他一滞，这会儿心底突然有点莫名的烦躁，扭过头继续收东西。过了会儿还是没忍住，随手扯来张纸笔刷刷刷写上一行字。

——你不是来对答案的么？

哦……

尹念念缩缩手将手机收回来了，默默翻开练习册不看他了。

看她终于安静了，沈星辞胡乱将那张纸团成团往垃圾桶里一扔，把最后那点边角料收拾完。

没过多久，手边又悄咪咪推来一个手机。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机器人呀？

沈星辞深吸了一口气，忽然站起身——

尹念念也连忙抓过手机起身往后退了两步，边说着边飞快在手机上打着，“我不说了不说了……不问了……”

哪知沈星辞只是不咸不淡地看她一眼，然后意味难明地轻哂一声，走到书包前取出本练习册丢在桌上。

啪。

练习册落桌发出一响。

原来是取练习册。

她心有余悸地看了看他在桌边重新坐下了，然后小心翼翼地翻开。

尹念念本来想着，他既然不爱学习，那今天老师留的练习册作业他大概率没做，或许他连作业是什么都不知道。

可练习册一翻开，没想到里面写的竟满满当当的，男生字体有点潦草却苍劲。

哇。

她不自觉往后翻，发现他写的还不止这一课。

后面有几个单元的大题都已经写完了，甚至还有后面附赠的超纲奥赛题。

这这这？

她正惊讶，眼前忽然被一只手一晃，就见沈星辞正站在她身边指着她练习册上的一道题蹙眉。

——这道错了。

啊？

她讶异地抬眸看了眼他，他已经飞快地在纸上写下运算步骤，果然……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摊开他的练习册开始一道题一道题地核对，沈星辞敲手机的手几乎就没停过。

——这道也错了。

——这道也是。

——还有这道。

——这道。

——这道。

——这……

尹念念：“……”

数页题对完，沈星辞叹了口气，在手机上敲上最后一行字。

——你这数学果然是国外老师教的。

念念：“……”

他旋即在旁边坐下来扯了张新的草稿纸，写上一个字——来。

然后将错的题一道一道拆解。

……

这个晚上，沈家别墅三楼的一间房间暖灯明亮。

屋内寂静无声，笔尖写在纸面的刷刷刷的声音倒没停过。

尹念念欲哭无泪！

沈星辞讲题讲得极细，也清晰。可也因为太细，他每讲完一个题型都要再自出几道举一反三。

她数道题磕磕巴巴地做过去，只觉得脑汁都要绞尽了，比上了十节数学课还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