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五 出山难逃剑舍法眼 潜林不耐秋…(1 / 2)
离开剑舍的地盘迈开腿就行,要甩掉剑舍的人就不容易,他们就像缠在身上的屎味一样久久不肯散去,非要等到招来苍蝇不可。
跟随少年一行前往昭义城的人越来越少,走了十天后,还执着地跟着的不是王太冲的人就是剑舍的人,少年假装不知,全当是旅途的同伴,少年不搭理他们,他们也对少年一行敬而远之。少年的行程尽在王太冲和剑舍掌门的掌握之中。
身后的人真是明里跟着的,暗里跟着的也不会少。秋雨绵绵,少年放慢脚步,沿途赏玩,每逢小镇酒家就必停车小饮,暗地里跟着他的人只能在树林里待着,夜里秋雨很冷,湿糟糟的,这可不是什么好活。不知道王太冲给他的人下了多少本钱,那人尽职尽职,一路跟随不露面,比上次派来的姜秋林好多了,姜秋林就该来学学,这才是职业道德,这才是干一行爱一行。
剑舍掌门下的本钱相对较少,或者是他犯了和王太冲上次一样眼神不好的毛病,派个不怎么中用的人暗暗跟着少年,淋几天秋雨,他就耐不住了,在树林里生火,青烟袅袅,他的同行该笑他没有金刚钻硬揽瓷器活,要砸自己招牌。
少年在酒家里看到那炊烟,笑着说:“那暗哨也想吃一口热乎饭菜,往前猜他今天一定打了野鸡。”
王聪说:“天这么冷,只吃寒食,人会生病的,总不能生吃野**。”
少年说:“烤再野的鸡,没有酒也是食吃无味。”他给王聪和钟瑜玟倒酒,“冷天就不能少了酒,这要是我,给多少钱我都不干,中途早撂挑子了。”
钟瑜玟说:“那你就成姜秋林了,不过他不是因为酒,撂挑子的理由不是酒,比酒要高尚一些,人家是为了心中的剑道。”
少年说:“也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不守道义的自私自利行为。我猜这是王太冲的眼睛,接替姜秋林的,他手下的人都是一些江湖骗子。”
王聪说:“可不可能是你师父的暗哨?其他人我们都不怕,就怕你师父的人,他手下都是狠角色。”
钟瑜玟说:“不会,他手下的人不会这么亏待自己,淋着雨在树林里跟了几天几夜,不是一般人能吃的苦。”
少年说:“那你当时为何在夔崖的游船上扮官姬?”
钟瑜玟说:“我那也没亏待自己,我在船上吃好喝好,又不用出工接待客人,只是花钱买个官姬的身份,船上应有尽有,我可是一路享福,不像你们两个。”
少年说:“我们也不错啊,我们当时身上可是黄金万两。”
钟瑜玟说:“有的地方不是有钱就能享福,比如这里,就一家酒铺,除了野鸡和酒,你有钱也买不到别的了。”
少年点头,这几天他赶马车走大路都觉苦,睡不好吃不好,那林中烧火的人岂不是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少年想敬他一杯,敬他是条汉子,特别是他觉得自己没他这么汉子的时候,但现在他点火生烟,向自己妥协,冒着被发现的险要给自己一口热乎的,就不太值得少年致敬了,半途而废和姜秋林没什么分别。他刚才说他和姜秋林没有不同,那他和林中生火的人一个样,令人厌恶。
少年决定在此小住,第二天早走,暗哨要在林里过夜,晚上可就不敢生火了吧,晚上的秋雨秋风有他受的。
晚上的雨故意下得更大,穿林打叶,少年听着都为他心疼,心疼之余还暗暗发笑,要更大一点才行,洪水围困,藏着洞里的老鼠才会出来。一粒油灯,伴着少年在酒家里听着窗外的风吹雨打,唰唰的,像是老天在筛什么东西。
树林里漆黑一片,没有火光,这么大的雨,要在户外生火几乎不可能,会离手剑的除外。少年期待林里的暗哨亮相,出来解解闷。
明哨们也在酒家盯着少年,他们看出他是在等什么人。而王聪和钟瑜玟已经睡下,夜雨好伴眠,簌簌的雨,能在旅途中给人宽慰。仿佛世界变小了,全被困在雨里,都听得同样的雨声。
夜半,少年坐在桌前,雨还是不减,树林里有了动静,像是只巨大的蝙蝠飞出来,落到酒家房顶上,少年昂头说:“树林里有什么东西值得你留恋这么久?下来喝杯酒暖暖身吧。”
趴在桌上快要睡着的明哨们突然惊醒,少年等的人来了,大家坐直,给自己倒杯酒,暖暖身也醒醒脑子。
店家都以为这群人疯了,大堂里耗着不睡觉,酒没喝多少肉没吃多少,他们不知道人生还有很多比静坐至半夜还有趣的事等着去做吗?江湖侠客就喜欢装怪,以折磨自己为乐。
房顶上的大蝙蝠下来了,从窗户里轻轻一滑,落进来,油灯下是一只落汤鸡,淋了好多天,身上都发臭了。少年捂鼻往后靠,用手扇扇风,把他身上的散发的臭气散走。
明哨们比少年还先认出这个浑身冒气的落汤鸡,有人站起来作揖问好,“陈大侠也在此,请过来喝两钟吧,秋雨很长。”
少年认出这人是陈观,他对暗哨的敬佩一扫而光,只剩下鄙夷,少年一点情面都不给他,开口就问:“陈大公子尾随我们有何贵干?在剑舍待久了把京畿陈家光明磊落的传统都弄丢了,尽干见不得人的勾当!”
陈观全身都在滴水,像一口捞上来的水井,作揖说:“我是奉剑舍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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