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目所及皆是意中人 心之念咸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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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

就在轩运情乱神迷噩梦惊魂的这天夜里,对于张珊来说,也是思绪驰骋、心旌摇荡。虽然她眼前的环境依然,景物依旧,但轩运的身影却弥漫了她目之所及的所有景物和环境,如同水渗透了海绵一样,无孔不入。

下午,她照例先到县城那个“大众澡堂”洗了个澡,然后就回家吃晚饭。饭后,她爸妈到街上逛去了,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拿了一本画报翻看着。

突然,她的目光被一帧彩色照片吸引住了——这是一帧19世纪法国作家居伊.德.莫泊桑的照片。她觉得这个莫泊桑与轩运像极了,虽然轩运的嘴上没有那一片浓密的八字胡须,轩运的头发也比他的头发还要鬈曲,但他们的脸型,他们的鼻子,他们的眼睛和嘴巴,特别是那宽阔的额头和饱满的天庭,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只是他显得比轩运多了几份严肃和老成……

唉……我这是咋了!又想起了轩运,怎么一不小心思绪中就有了他的身影……

她叹了一口气,目光从照片上移开——她想让轩运走出自己的脑海。

她用胳膊肘支在茶几上,用双手托住下巴颏儿,眼睛仰视着对面墙壁上的山水风景画——这是一幅大型的、几乎占了三分之二墙壁的画。画面的远景有连绵起伏的翠绿的山,山上有一簇簇茂密的树,山前挂着一道流银泻玉、飞流直下的瀑布;近景则有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花草树木——噢,柳树,画面上有两棵枝叶翠绿的垂柳——她的目光凝滞了,她的思绪像被一阵狂风裹挟了一样,倏地飞到了深井泵房前的柳树下,她看到了轩运——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屏气凝神地看着她。他的目光像火一样热烈,几乎要把她灼伤;他的眼神像海水一样深沉丰富而又波涛汹涌,几乎要把她淹没——不,不仅仅是这样——此时此刻,张珊真切地看到了——应该说是深刻地感受到了,轩运眼神里的那种情愫、那种激动、那种渴盼、那种贪婪……

哎呀,难道我们……

她不知道该如何定义她现在这种状态,也不知道该如何定位轩运在她心里的位置。她的心里好像有几只小鹿在猛烈蹦跳,她的周身好像有一股热流在急速涌动,她的脸颊绯红,眼神迷离……

“珊珊!珊珊!……”妈妈的叫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答应着,走出了房门。

“唉……明天还要在家呆一天呢!”睡觉的时候,她突然萌生了迫不及待的想到学校去的念头——这是她自上学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周末是如此漫长,家里是如此无聊。

星期天刚吃过午饭,张珊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到学校去。丁丽说:“珊珊,这么早就准备到学校去呀!学校今天有啥事吗?”

张珊边收拾边说:“也没啥事,就想和我那些同学玩。”

收拾好东西后,张珊就打开柜子,在里边选择衣服。她先是拿出一身大纹哔叽套装——上衣是小翻领款式,裤子是小喇叭款式,这是去年秋天做的。她穿在身上试了试,又站在镜子面前转来转去照了照,感觉有点太正规,太成熟。于是就又拿出了那件绿色的确良卡腰军装上衣和那条的确凉警蓝色直筒裤。她是喜欢这身衣服的,她觉得这身衣服搭配最好。穿好后,她就又站在了镜子前。可是照来照去,又觉得有点太洋气了,太炫耀了。因为,在一中她还没有看见过有哪个同学穿这么时兴的衣服。她站在柜子前,盯着里边的衣服看着想着。

哎呀,这可穿啥好呢?正纠结着,不知怎么突然又想起了轩运,想起了他上身穿着又宽又大的陈旧的蓝色洋布制服,下身穿着黑白相间的明显有点短小的“麻麻”裤子,脚穿黄胶鞋在洗衣池旁洗衣服的样子。

“噗嗤”,她禁不住独自笑了一下。她想起了轩运那串鼻涕,想起了他尴尬的样子……

张珊独自笑着,就从柜子里拿出了那件尖领双线格子上衣和那条“麻麻”裤子。这布料是奶奶织的,衣服也是去年春天奶奶裁剪缝制的。奶奶心灵手巧,在村里是有名的能人。经常给人捏花馍、糊纸扎、裁剪衣服。老人家拿出最大的心劲,使出看家的本领,用了四五天时间为孙女精心缝制了这身衣服。在当时的农村,只有家庭条件好,并且家里的女人还心灵手巧贤惠能干的家庭的孩子才能穿上这样的衣服。

奶奶让张珊穿上衣服后,又亲手把她的扣子扣好,衣领翻好,还在前襟下摆拽了拽,就笑容可掬地说:“哎哟,我孙女身条好,是个衣服架子,穿啥都好看!”

聪明的张珊赶紧说:“奶奶手巧,织的布好,做的衣服更好,我就穿上吧!真舍不得脱了。”

“嗯,嗯,穿上吧,就是给我娃穿的嘛!”

“噢,奶奶,凭你这么好的手艺,开个裁缝铺肯定会顾客盈门的。”

奶奶亲昵地在她头上抚摸了一下,满脸欣慰和喜悦地笑着说:“我珊珊嘴甜,会哄奶奶了!”

回到家里后,张珊就把衣服脱了。

丁丽疑惑地问:“珊珊,你不是很喜欢奶奶给你做的这身衣服吗?咋又脱了?”

张珊尴尬地笑了一下说:“奶奶做的衣服款式倒是老好,可是这粗布……有点粗糙……有点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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