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无端受辱怒火顿起 有口…(1 / 2)
高轩运万万没有想到,他跨入县立第一高级中学的大门还不到三周,就无缘无故地遭遇了同桌女生的侮辱和嘲弄,把他这段时间以来兴奋、自豪的好心情横扫得一干二净。
高轩运被分到了72班,和一个叫张珊的女生是同桌。他对张珊的初步印象是家里条件好,活泼开朗,还挺漂亮。
这一天是周四,雨水刚刚过去,惊蛰尚未来临,校园大路两边的垂柳上,一片片嫩绿的柳芽粘贴在柔软的枝条上,在春风中悠悠地荡着秋千。远望,仿佛一团团淡绿色的烟雾在漂浮;近看,好似一条条浅绿色的丝带在曼舞。天气很好,太阳暖暖地照着。轩运的心情也像这天气一样灿烂而明媚。
据说这72班的老师配备是全校最好的,特别是语文老师,是北师大的高材生。在北师大的时候,他是学生会主席,毕业后,他在一个报社当记者,只是后来被打成了右派分子,才被“流放”到这个黄土高原的小县城来了。
语文老师姓欧阳,他上身穿着蓝色涤卡中山服,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戴着银灰色框架的近视眼镜。他缓步走上讲台,微微笑了一下说:“为了我们的教学能够有的放矢,对症下药,也为了我们的教和学都能有更好的效果,学校需要制定相应的教学计划和方案,而制定计划和方案的主要依据就是同学们的学习基础、学习能力、学习态度等,所以学校就安排了此项摸底考试工作。学校规定高一年级六个班,今天统一考试,监考老师全部是从高二年级抽调来的。希望同学们认真考,考出自己的真实水平——哦,还有,考试科目是语文和数学,上午十点到十一点半考数学,时间九十分钟,下午两点半到四点半考语文,时间一百二十分钟。请同学们做好准备。”欧阳老师说完,又是微微一笑,把手插在上衣口袋里,缓缓地走出了教室。
上午的数学考试,轩运自我感觉还很不错,坐在他左边的张珊好像也考得很好,因为他发现她早早就答完了卷子,并且她的脸上流露着得意洋洋的神色。下午考语文的时候,卷子刚发下来,高轩运就发现自己卷子的右下角被撕破了。虽然考试题目和内容没有受到影响,但他还是自言自语地牢骚道:“嘿,这张残废卷子怎么就偏偏给了我?倒霉!”
坐在他旁边的张珊调皮地瞟了他一眼,就“哼”地一声从鼻孔里粗粗地喷出两股气,然后带着轻蔑、嘲弄的口吻说:“破锣对破鼓呗,这张残废卷子发给你,这不是最好的搭配吗?”
高轩运循声略一扭头,便发现了一双微微眯缝的眼睛和一张高高翘起的嘴巴。
“你说什么!?”轩运瞪着眼睛,盯住张珊问道。
“我自己说话,管你屁事!”她不屑一顾地将头扭向一边。
“你放屁熏着了我!”轩运虽然极力压低着声音,但并不影响他愤怒情绪的表达。
张珊将头缓缓转过来,从容不迫地用一种嘲讽的、逗弄小孩子的表情和口气说:“你爱吃屁吗?快把屁核吐出来,不然它在你肚子里生根发芽开花结果,你就会成为一个屁人,你就会整天放屁不止,屁话连篇——哈哈,真像个野山羊!”说完,她还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你……
“赶快答卷!”高轩运刚吐了一个字,就听见监考老师呵斥道:“这是在考试,有多少话什么时候不能说,非要在考场上说个没完没了,还眉飞色舞,表情丰富……真是的……”
高轩运满腔的怒火被遏制了。平白无故受侮辱,虽有伶牙俐齿,却不能反唇相讥。他只好长长出了口气,心里暗暗生出了许多怨恨。但答卷的时候,他的思想总是难以集中起来,张珊对他侮辱嘲弄的眼神和表情一直在卷面上晃来晃去。他想:同学之间虽然常开玩笑,常根据一个人最突出的外貌、性格、言语等特征起个绰号什么的,但都是善意的,最起码是没有侮辱性的(比如把彭辉叫“老哈”,把王洁玉叫“机关枪”,把张珊叫“刺玫瑰”,把他叫“野山羊”等)。
可是,张珊怎么能说破锣对破鼓,这张残废卷子和我是最好的搭配……
轩运又想起了他和张珊刚坐在一起时的一幕情景:他趴在桌子上正写着字,张珊突然很好奇地看着他的左手说:“哎哟,你的手指……”
他立马把正展开着压住本子的左手握住并收了回来。
“捅雷管给炸了!”他很不高兴地冷冷地说。
“哦……幸亏是左手,没啥影响。”张珊好像并没有介意他的语气和表情。
轩运继续想:她明明知道我左手伤残了,却故意说破锣对破鼓,残废卷子发给我,是最好的搭配,这不是戳人痛处揭人短吗?还有她那嘲弄奚落的眼神语气和表情……嗷呼呼,我们无怨无仇,她为什么要这样羞辱我,这不是平白无故欺负人吗……
轩运心中的怒火在燃烧着。可是,这是在考场上呀,不能指责,不能怒骂,不能反唇相讥以牙还牙。
他的怨恨只能在心里暗暗发酵着。有口难言,那么只好以笔当剑进行讨伐了。
当他看到作文的题目是《老师,你听我说》时,他也不看下边的要求,只觉得自己的心情像是压抑已久的火山终于找到了喷发口。他拿起笔,略一思索,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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