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痴情女因梦犯痴病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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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除阑尾本来也不是什么大手术,可手术后朱老师的伤口反复感染,难以愈合,所以她在医院就多住了十来天,回到家里又静养了十来天,这样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过去了。而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秋燕在相思的泥潭中陷得更深了。

秋燕和朱老师在打麦场的大桐树下倾诉以后,她的情绪好了许多。最明显的标志就是体验快乐的能力增强了。她领着孩子们做游戏,教孩子们唱歌、画画、折纸,她对这些活动有了兴趣,并从其中获得了乐趣。她的意志活动也增强了。她想,既然与高轩运有缘无份,何必念念不忘,自我伤情呢!为一场虚幻缥缈的爱,为一个五彩缤纷的泡影而饱受感情的折磨和心灵的摧残,这值得吗?

她在日记中写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呢?自今日始,一定要走出这充满痛苦充满哀怨的阴霾,在明媚的阳光中寻求真情真爱,让不堪回首的往昔烟消云散……

然而,她的这种好心情仅仅持续了一周时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秋燕的痴病又复发了,而复发的诱因则是雷雨之夜的一个梦。

那是一个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夜晚。她备了一会儿课,又批阅了学生的毛笔字,就上床准备睡觉了。她躺在被子里,拿着一本《人民文学》杂志胡乱翻看了几页,很快就迷迷糊糊地进入了奇异的梦境:官帽岭上的桃花灿烂地开放着,一树连着一树,一团接着一团。她和轩运在粉红色的海洋中追逐嬉戏。突然,一阵大风,桃花随风而逝了,桃树上只留下光秃秃的枝桠。轩运也不见了。她正疑惑着恐惧着,却有一道刺眼的闪电划过天空,紧接着就有炸雷响起。她惊恐万状地呼喊着:轩运!轩运!轩运……

雷声刚息,又有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她仰起头一看,却发现空中密集地落着许多颜色鲜红、状如算盘珠儿的东西。冰雹?哎呀,这么大的冰雹呀!冰雹怎么是红色的呀?她蹲下身子低着头,在地上抓了一把——哎呀,这不是红豆吗?天上怎么落下这么多红豆呀?她又仰起头看天空。这时,就有一颗红豆砸在了她的脸上。哎哟……哎哟……她感到有一种皮开肉绽、筋断骨裂的不堪忍受的疼痛。她抱住头,痛苦地呻吟着……

秋燕,艳!艳!我来了——这是轩运的声音。她抬起头,便看见他穿着一件海蓝色制服站在她的面前。他的手掌展开着,手心朝下,放在她的头顶说,艳,我的手能为你遮风挡雨。她激动地扑在他的怀里,撒着娇说,运,亲爱的,你来了,你终于来了。他双手捧住她的脸,眼里含着泪水,哽咽着说,艳!艳!你怎么憔悴成了这个样子,你吃了好多苦流了好多泪吧。她仰起头抬起手,想为他擦拭泪水,却发现放在她头顶上的轩运的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没有伞柄的伞,像一顶巨大的尖顶帽子在半空中漂浮着。白底点缀着碎蓝花的伞布上有好多晶莹的水珠在滚动。她惊奇地看着轩运说,运!运!你看那伞怎么没有伞柄呢?可是,她看到的却是杨李运那张白白净净的国字脸和那双扑闪扑闪的机灵中蕴藏着些许羞涩的大眼睛。李李,李李!你怎么来这里了?她喊叫着。李运红着脸,甜甜地说,李老师你真美!秋燕张开双臂去拥抱他,他却突然像孙悟空一样,踩在一片五颜六色的云上飘然而去。李李!李李!秋燕仰起头看着李运腾云驾雾离去,她声嘶力竭地喊着……

“咔擦——轰隆隆——轰隆隆”一声炸雷,把秋燕的梦境炸碎了。

梦醒后,杨李运扑闪扑闪的眼睛、甜甜的声音,一直在她的眼前和耳畔飘荡。她感到有些羞臊,也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可名状的激动和甜蜜。

风停了,雷声也息了。暴雨在疯狂了一阵之后,好像有些疲累了。但它似乎有些不甘心不气馁,至黎明时分,稀稀落落的雨滴依然在不紧不慢地落着。

秋燕一早就起床了。她洗了脸,照着镜子,在脸上抹了好长时间都没抹过的“雪花膏”。然后又把她那微微鬈曲的头发梳得顺顺溜溜的,用皮筋扎成“马尾巴”,再整了整白底蓝色小方格衬衫的衣领和前襟后,就精神饱满地走出房间,来到了学校的大门前。

至于她今早为什么要精心打扮自己,为什么心情这么好,她并没有细想。

她站在校门前,看着陆陆续续向学校走来的孩子。

“李老师早上好……老师早上好……老师好……”

孩子们热情地问候着老师。

“嗯,嗯,同学们早上好……”

秋燕一边心不在焉地回应着孩子们的问好,一边用目光在这些孩子们中间搜寻着——搜寻什么呢?她心里并没有明确的答案,也可以说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要搜索什么,但她确实是在搜索,并且是在很焦急很迫切很认真地搜索着。

突然,有一把白底点缀着碎蓝花的雨伞映入了她的眼帘,紧接着,那张白白净净的国字脸,那双机灵的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又牵住了她的视线,还有那件海蓝色的制服也向她渐渐逼近——这件制服虽然比梦境中轩运穿着的那件好像宽大了一点,但那颜色、款式却是一模一样的。

秋燕的眼睛里放出了异样的惊喜的光,这目光很明亮很灼热很有爆发性。她突然觉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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