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115(1 / 4)

加入书签

黑云压阵, 紫色的火焰在断壁残垣上冲天燃烧着。

魔城结界已破,虽还有魔兵在与敌交手,可大势已去,城内很快被黑袍修士们镇压。

中央魔殿, 大殿内尸横遍野, 银色长袍的衣摆在尸首和血泊中掠过, 却没有留下一丝污秽。

阶梯上, 魔皇面色涨红, 他双手无力地垂在半空中, 脖颈被一柄青色长剑的剑背抵住, 渗透衣襟的血液不断顺着膝下的台阶蔓延。

“鹤——鹤——”他气喘着, 胸膛犹如破风箱, 发出沙哑难辨的声音。

银色衣摆终于走过大殿长长的路,来到台阶边。

苍白纤长的手指握着扇子, 扇子的另一头抵住魔皇的下巴, 迫使男人抬起头。

“好久不见, 魔皇陛下。”鹤羽君长睫微动,嘴角荡起凉薄的温笑, “此时此刻之景,魔皇数年前可曾预料到?”

魔皇双眸血红, 气管不断抽搐,死死地盯着面前年轻俊美的男人。

“当年若不是你赶尽杀绝, 将本君丧家犬般赶回鬼界,也不会有今日的鹤羽君。”鹤羽君漫不经心地说,“只是没想到, 拥有血脉的魔皇竟然也不过尔尔。”

“你、你——”魔皇抬着头, 他挣扎着, 沙哑地说,“鹤羽君,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鹤羽君并不气恼,反而轻轻笑了起来。

“对鬼修而言,不得好死,还真是个不错的祝福。”他嘴角噙着笑容,眸子却冰凉,“动手吧。”

原本抵在魔皇颈间的剑背,干净利落地翻过剑刃,一剑封喉。

挟持魔皇的人墨发玉冠,头戴面具,唯能看到紧绷的下颌线,高挺的鼻梁与轻抿的薄唇。

他松开手,魔皇倒在地面上,青年手中翻转剑刃,从后背刺入魔皇丹元,二次攻击要害,以此永绝后患。

鲜血顺着台阶蔓延,鹤羽君跨过尸骨和血泊,登上皇位。

大殿里,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黑衣修士,他们全部跪下来,大呼道,“恭喜主上,鬼魔共主,鬼魔共主!”

偌大的殿中,只有台阶上的二人还站着。

“恭喜师尊。”

戴着面具的青年收了剑,他低头行礼道。

他的声音毫无起伏,仿佛高山上终年积雪,淬着寒气。

鹤羽君注视着魔族大殿,他轻轻地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声中几分真心,几分嘲讽,便无人知晓了。

几日后,魔殿已经被打扫干净,更是从头到尾换了装饰和家具,整个魔城逐渐恢复正常,只是魔族们知晓,天变了。

从今以后魔界之主再不是拥有魔血的魔皇,而是一统鬼魔二界的鹤羽君。

鹤羽君站在魔殿长廊外,注视着属下翻修花坛。

他虽登上二界至高无上的位置,可是仍然衣着平日的素色衣袍。配上男人天生温柔的眉眼,让他看起来并无威胁,而像是闲散的世家王爷。

青年悄无声息地来到他的身边。

“鬼界的土壤不行,魔界好像也不行。”鹤羽君摇着扇子,他叹息道,“这些娇贵的种子,看来只有修仙界才能孕育。”

青年的手悄无声息地握紧剑柄。

“师尊要进攻修仙界吗?”他低声道。

“再说吧。”鹤羽君淡声道,“我本以为自己很想报复他们,可是如今平定二界,我心中的怒火,仿佛也平息了不少。”

他转过头,看向青年。

“你呢,松泽?”鹤羽君淡淡笑道,“这几百年来我们师徒二人并肩而战,你为我立下汗马功劳。你想要什么,地位、财富、美人?只要是你想拥有的,师父都给你。”

鹤羽君对上虞松泽的眸子,却一怔。

虞松泽犹如冰雪铸成,眼眸深处空无一物,他空有俊美清冷的皮相,却死气沉沉。

他垂下眸子,淡淡道,“弟子别无所求,只望师尊如愿以偿。”

虞松泽修魔已经几百年,如今愈发精进,在外更是威名赫赫。

五界皆知,神秘奇诡的鬼主鹤羽君身边有一副手,被称乌冥罗刹。他戴獠牙面具,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为其鹰犬,身旁经常跟着一头似狼似狗的魔兽。

可只有这一对师徒知晓,虞松泽原是无垢道心,本是最不该修魔的人。

虽道心已转为魔丹,可是每次修炼时仍然要忍受蚀骨疼痛,这些年来,虞松泽也已经习惯了。

虞松泽所住的侧殿里只有最简单的生活物品,其余空空荡荡,虽然下人搬来许多装饰,可殿中仍然冰冷,没有一丝生气。

偶尔,青年会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个朴素不起眼的小木盒。

木盒里整齐地摆放着留影石,内容都只和一个人有关——如今名声响彻修仙界的先天剑骨、长鸿第七亲传弟子,虞念清。

里面的留影石有些更加老旧,能追溯到几百年前才二十多岁时的年轻女孩得到终朝剑认主,以及一些大比切磋时的影像。也有近几十年来修仙界发生大事时由长鸿弟子出面,留下的匆匆一瞥。

虞松泽将这些留影细细保存。也并不是要经常去看,偶尔摸摸这些留影球,似乎心中便有所慰藉。

半月后。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