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既然跑了,怎么又回来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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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言锦一走,灯草便撑起身子将裤子拉了上来,倒不是什么男女大防,只是这么光溜溜的晾着屁股,她不习惯。

冬生以为她要起来,忙道,“灯草,要什么,我帮你,你身上有伤,别动。”

“不要什么,”灯草把裤子拉好,又趴下了,把头侧到一边,问冬生,“王爷为何只打我四板?”

冬生默了片刻,“大概怕你不经打。”

灯草说,“便是打死我又如何,我这条命也不值钱。”

“王爷不会草菅人命。”

“不是说王爷削人脑袋跟切西瓜似的么?”

冬生一时有些没好气,“谁说王爷削人脑袋跟切西瓜似的,你别胡说八道。”

灯草不吭声了。

冬生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重,默了一会,问,“灯草,你要喝水么?”

“不用。”

“要方便就叫我。”

“不用的,”灯草把头侧到另一边,“这点伤不算什么,我以前受过比这更重的伤,也不用人照顾。”

冬生看着桌上的蜡烛,过了好一会儿,轻声问:“灯草,打的时候疼么?”

“有点疼,”灯草说,“不过我忍得住。”

冬生把目光移到床上,隔着账子,隐约看到灯草瘦小的身影,他动了动嘴唇,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愣怔的坐着。

福伯送茶进去时,萧言锦把那尊裂开的玉面瓷合在一起,轻轻放在桌上,那瓷器便立住了,看上去完好如初。

福伯把茶放下,迟疑了一下,说,“王爷,您对灯草太包容了……”

萧言锦打断他,“听说他是自个回来的?”

“……是。”

“既是自个回来的,便不算潜逃。为何要罚?”

“可他毕竟做错了事,把玉面瓷打碎了。”

萧言锦指着玉面瓷,“你现在可看出它是坏的?”

福伯面带疑犹,“王爷的意思是……”

“这尊玉面瓷拿回来的时候,我派人给你传了话,说它有瑕疵,”他指着裂口处,“这里原本有个小绺口,加上它瓷胎极薄,轻轻一磕,从绺口便会裂开一道纹,磕得重了,整个儿变成两半,想必底下人收拾的时候,你是嘱咐过的,这事不是秘密。”

福伯点点头,“是,院里的几个都知道这尊玉面瓷应该轻拿轻放。”

“能裂得这么均称,定是对准绺口磕的,这就有点巧了。”

福伯说,“是巧了点,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可问过灯草,是如何磕裂的?”

“不等我问,他已经跑了。”

“什么时候跑的?”

福伯想了想,“大约是下午。”

“事情发生的时候,还有谁在场?”

“冬生。”

“他为何当时没有告诉你?而是等我回来才禀告?”

福伯,“……”

这么一想,确实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我去问问冬生。”

萧言锦起身,“一起过去,我也有事要问问灯草。”

“王爷,还是明日等灯草好些了,召到这里来问,后罩房住的下人多,没得薰了王爷。”

“不碍事,”萧言锦边说边大步走了出去。

福伯发愁的看了冷锋一眼,默默的跟了上去。

到了门口,福伯进去把冬生叫出来问话,萧言锦则自己进了屋,反手把门关上。

屋里很静,烛火摇曳,光影轻晃,似起了风一般,账子里的身影直直趴着,一动也不动,萧言锦以为她睡着了,轻轻走到床边,灯草却突然扭头过来,隔着半透明的账子,四目相视,她有些愣怔,目光仍是涣散的,茫茫的看着他,声音很哑,“王爷?”

萧言锦把账子钩起来,“以为你睡着了,原来还没睡。”见她把裤子拉上去了,微皱眉头,“不是说晾着么,万一粘在裤子上怎么办?”

灯草说,“不会。”

萧言锦以为她不好意思,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在军营的时候,也有像灯草这么大的小兵,若是受了伤,皆是敞着,并不怕被人看,他司空见惯,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不知为何,他不愿意让灯草像小兵们那样粗放,竟也觉得还是掩着点好。

他挪了张椅子过来,在床边坐下,问她,“既然跑了,怎么又回来了?”

是啊,为什么又回来?

灯草不想回来的,可她一闭上眼睛,就想起街头百姓议论的那句:肃王素来爱民,怎么今日为了个逃奴却如此扰民?

那话一直在她耳边萦绕,她还记得初见肃王时,百姓对他的评价是何等的高,如今因为她,连累了肃王的清誉,实在不该。再一个,万一一直找不到她,肃王把气撒在那些无辜的少年身上,真砍了谁的脑袋,她罪过就大了。她不愿意欠着谁,因为还不起。反正她早不愿意活了,如果真能一刀砍了她,倒是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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