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大唐书院(1 / 2)
百余年前,大秦王朝气数将尽,四方诸侯蜂拥而起,画地称王,一时间兵戈四起,瀛洲天下处处流血漂橹,民不聊生。大唐先帝李开复趁势自田垄间揭竿为旗,一生戎马,生生将当今天下翻搅成如今五国鼎立的局面。大唐以武立国,毋庸置疑,但无论是开国皇帝李开复,还是当今天子李文轩,似乎都对此抱憾,以至于李开复临崩之前更有“愿以我大唐半数武运,换得百年文运昌隆”之言。
而当今天子虽说没有先帝那么极端,却也明显地重文轻武,朝中几个自诩读过圣贤书便眼高于顶的文官,只要没有犯下太严重的过错,天子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相对将星如云的武卫班子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大唐皇帝对其异常严苛,仿佛所有帝王气象,都一股脑地压在满朝武将身上,让人喘不过气来。
时值日中,此时的皇帝陛下,不在庄严的承天殿批章阅折,也不在某位美人寝宫休憩安眠,而是偷偷跑到洗象池边,悠然垂钓。
这洗象池乃是人力挖凿而成,方圆三十余顷,常人目力勉强能尽。然而这浩大工程只不过是先帝李开复晚年为悦一人欢心所致。而这人非但不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反而更是个男子,也就是此时站在皇帝身边的垂暮老人,书院院长,劳夫子。
先帝和劳夫子自然没有龙阳之好,劳夫子本是鲁国大儒,囿于国难,只得流亡至大唐边境。先帝听闻劳夫子临境,连夜奔波,执国礼将劳夫子迎回长安。返程路上,先帝对劳夫子礼敬有加,坦言如今大唐根基不稳,打江山,庙堂之上与自己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一个个都是好手,可要是论起守江山,还是你们读书人在行。
“朕深知大唐能有今天实属侥幸,这方天下诸侯私下嘲笑朕是田垄皇帝,朕认了;大唐境内的读书人自持风骨,不愿认朕这个草包国君,朕认了;甚至他国广招贤士,他们甘愿寄人篱下在别处施展抱负,朕也认了。可是朕不愿因为朕一人让泱泱大唐千百读书人在他国读书人面前抬不起头来,朕希望十年百年之后,大唐的读书人一样可以仰首阔步,与人笑谈我大唐人杰地
(本章未完,请翻页)
灵,你楚国有文圣,你齐国有诗圣,了不起个啥,我大唐不仅也能有,而且还能有更多!”
劳夫子当时只是郑重作揖。
先帝龙颜大悦,一回帝都就下令建造书院,劳夫子也就顺理成章地当了这第一任书院院长,而且一当就是当到现在。而这洗象池就是先帝怕劳夫子闷得慌,斥人力挖凿而成,本来先帝还想替劳夫子盖一座寝宫来着,劳夫子死活不愿意,只肯在洗象池旁堆积的土丘上结茅而居,先帝只肯作罢,因为知晓劳夫子偏爱桃花,于是便在山上栽满了桃花,劳夫子就这样每日鸡鸣便自桃山上踱步而下,整日辛勤授课,月明又自洗象池信步而上,举杯邀月,对影三人,而当今天子,也曾在劳夫子的堂上吃过戒尺,抄过百遍诗经。可以说,劳夫子是看着李文轩长大的。
劳夫子此时双手拢袖,好整以暇地抬头望日,估计大致时辰。估摸着是时候差不多了,劳夫子对着当今天子作了个长揖:
“陛下,差不多该上午朝了。”
皇帝显然还意犹未尽,转头冲劳夫子眨了眨眼:“夫子,再等会再等会,马上就上钩了!”
劳夫子略显无奈,低声提醒道:“雅正!”
皇帝还是听得进夫子劝的,不过到底还是少年脾气,装模作样地抖了抖肩膀,做了个自以为雅正的端庄架子,但是瞧在夫子眼里实在是不堪入目。眼见李文轩还是心念眼前的钓竿,劳夫子只得徐徐摘下别在腰后的戒尺,在身前轻轻拍打右手:
“陛下,这午朝您看您是现在去呢,还是等着我这把老骨头陪着您把鱼钓上来再去呢?”
李文轩耳尖,夫子的拍手声虽然不大,但在这少年皇帝耳中却犹如雷震。
李文轩登时汗毛倒竖愤然丢下鱼竿:“去去去,学生现在就去!”
劳夫子望着拍拍屁股一溜烟逃走的少年皇帝,笑着摇了摇头,对着就要逃出视线的皇帝大喊:
“雅正!”
“知!道!了!”
劳夫子收
(本章未完,请翻页)
回视线,伸了个懒腰,转身朝着学舍走去。虽说书院在寸土寸金的长安城中占地广袤,但其内建筑并不如何奢华,甚至称得上平平无奇,也就是普通温饱人家的住食水准,这当初其实也是劳夫子的意思,读书的地方,有个安安静静的地界就行了,其他倒也不必如何奢求。这书院大门,只要你愿意读书,并且足够有天赋,那么不管你是寒门弟子也好,帝王子嗣也罢,只管进来,我书院自当一视同仁。
遥遥长安,巍巍帝都,孜孜书院。
有意思的是,当年夫子立下规矩,每年春分之时,举国十三州,每州推举百人进行州试,这一千三百人中,书院只收百人,且入院年龄不得大于十六,入院之前有一门小试,州试和小试都由夫子亲自出题,最后通过小试之人方才有资格入院。州试和小试之中,泄题者,死;徇私舞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