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程程感觉身心疲惫，他希望回到家里不要遇到爸爸妈妈的追问，他不想回答任何问题，更无力去为自己辩解。所幸的是回家后发现妈妈给他留了张纸条，说爸爸妈妈出去了，要晚些才能回来，让他晚饭自己解决。程程长舒了一口气，感觉逃过一劫。

程程没有胃口，也没有欲望做任何事情，于是瘫软地躺在床上，感觉一切都好像是在做梦一样。程程现在最希望的是快点真的睡着，希望一觉醒来这个梦也醒了，一切又都回到之前的样子。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程程听到爸爸妈妈开门回来的声音，还听到妈妈开了一下他房间的门，放心地看到他已经躺在床上。程程不知道几点了，也不想知道是几点，只是躺着，完全没有睡意，脑袋里面也是空空的……

不知又过了多久，程程开始有倦意了，半梦半醒中，今天发生的事情一幕幕重现，就像电视剧的重播。突然，程程被自己的意识惊醒，坐了起来，心想：“不能再这样了！！我也27岁了！爸爸说的对，我不应该这样继续下去了，我至少该独立了！”前面的路是怎样的，程程不知道，他从没有听说过，也没有去想过，因为从小不知疲倦的弹琴，与周围的现实生活有些隔离。但程程告诉自己说他已经长大承认了，没有资格再去装作脆弱来表现出对生活的恐惧，一切都应该去尝试，都应该去面对，一切都应该是新鲜的。虽然依旧有些恐惧，但程程在恐惧的同时，竟然有些兴奋了。他快速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自己需要做的事情，起身打开灯，找出纸笔简单列了几项必须要考虑的点列出来。妈妈发现程程房间的灯是亮的，问：“宝宝，3点钟了，你在干什么？”

“哦！我……我上厕所……”

妈妈没有回答，转身继续睡觉了。程程悄声去了厕所，然后回到房间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7点多，程程就已经醒来，夏天的天亮得早，爸爸妈妈出门买过早饭回来，看到程程竟然这么早收拾妥当，感到很吃惊。

程程一本正经地对爸爸妈妈说：“爸爸妈妈，我有点事情想跟你们说。”

爸爸有点紧张，试探性地问：“乐团的事情？什么情况？”

程程的沮丧很快被自己克制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乐团的事情已经没有希望，算了，我也已经想好以后不再继续了，我也27岁，接下来的机会几乎等于零。我想开始正常的生活。”

爸爸妈妈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知道程程现在是怎样的心情，也不知道程程想说些什么。

程程接着说：“爸爸妈妈，我想搬出去住。”

爸爸妈妈愣住了。爸爸立刻说：“程程，爸爸昨天说你是想说让你兼顾一下现实，不是嫌弃你的意思。”

妈妈立刻转向爸爸说：“你也不是第一次说了，总说，总说！”然后又转向程程，“宝宝，你爸爸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太任性，哪能你爸爸说你几句你就要离家出走啊？爸爸妈妈永远都是为你好，说你也是为你好，怎么会想要离家出走呢？”

“爸爸、妈妈，我没有任性，我不是离家出走，我也想过了，我们动迁的房子不是正要装修吗？我跟你们一起做，反正我们以后也是会要搬过去的，就当作我先一步搬进去适应一下好了。”程程一直微笑着向父母解释。

“你说你这孩子，你想要自己生活？你从来都没有离开过爸爸妈妈，你连饭都不会做，那边刚开发，也不繁华，很多东西都没有的，你一个人怎么可能？！谁家爸爸妈妈都会说几句啊！你不要耍脾气嘛！有话好好说嘛！！”妈妈已经眼里含泪，语无伦次地进入单曲循环模式。

程程看到妈妈这个样子，眼睛也湿润了，“妈妈，我昨晚很认真的想了好久，我现在也长大了，是应该要面对现实，以前的我太理想化，现在乐团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希望了，我应该开始真正的生活。以前儿子都不懂事，现在儿子要长大了！”爸爸妈妈面面相觑，觉得儿子不像是在耍小孩子脾气，话也句句在理，只是不知为什么，就是不能相信眼前说这句话的人是自己的儿子。爸妈交换了一下眼神，同意程程的提议。

当晚，爸爸妈妈很认真地聊了一下，他们发现自己对儿子的了解实在太少了，儿子从小就是弹琴，似乎很少说话，更别提有什么内心的交流了，现在看来他们根本就没有了解过儿子的想法，他想要什么？他的梦想是什么？他是怎样长大的？他的思想状态是什么？似乎全部想不起来，想起来的只有儿子的钢琴声和要不要练琴发生的口角。支持程程走钢琴专业，也是因为从小就有老师夸他有天赋，所以一直弹下去了，至于程程心里怎么想，是不是真的喜欢，从来没有问过，也从来都不知道，甚至从来没有想过要不要知道。爸爸妈妈觉得有点愧对程程，他们决定给程程一个自由的空间，让他过自己的生活，虽然很舍不得，可是也许这才是对他更好的支持，可以弥补做父母的这么多年对他的忽视。

从小“不食人间烟火”的程程开始和父母一起装修新房子，这项工作比他想象中要复杂得多，最后程程还是一切从简地让新房子有了大致的样子，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