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听松会谁人夺四 狼烟起何处安息(九)(2 / 2)
存在。如果我为了报仇去杀了皇上和王振,天下说不定又是一场动乱。尹家向来是保百姓安宁的,我怎么能以一己私仇而至百姓于动荡之中?那又与因一己私利而鱼肉百姓的人有什么不同?”
汉王是成祖的次子,仁宗的弟弟。在仁宗去世宣宗继位后,他曾起兵谋反。虽然被宣宗镇压了,但传说当初成祖亲口向汉王许诺传位于他,因此追随他的人一直贼心不死。
江瑜非轻声道:“那怎么办?总得想个法子报仇才是。”
尹深猛喝了一口酒,吐出一口浊气,狡黠一笑,与宋琦捉弄人时的神情有半分相像,道:“听说皇上刚生了个儿子,或许我可以等几年等他大点时去帮他杀父夺位。”
江瑜非带来的酒壶已经空了,半梦半醒间,二人的话语变得模糊不清,似乎是被黑夜吞噬时掉落出来的碎屑。一切都被黑暗吞噬了,听松轩的莺歌燕舞,虹桥的花红柳绿都已不知所踪,仅剩夜风吹过时,松树摇曳发出的声响证明着山峰的存在。
在无可奈何地接受了终将被黑暗吞没这一宿命后,山峰用仅存的哗啦声对抗着越来越浓的黑暗,越来越沉的寂静。那哗啦声铿锵顿挫,不是摇尾乞怜的呜咽声,不是诟龟呼天的吼叫声,而是像银瓶撞破水浆四溅发出的声音,又像铁甲骑兵厮杀时刀枪齐鸣发出了声音。
幽深的史隐洞,罕见连根樟树,贴满龙鳞的松树都没了白日的光彩,任黑夜吞噬咀嚼着,任寒风蹂躏摧残着。那不是对宿命的低头,只是暂时地避其锋芒,以迎接阳光再次照射在挂在草尖上的露珠时,那肆无忌惮的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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