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四章 卫庄的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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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

红莲踏进房门,看见卫庄站着正对紧闭的窗户,穿着黑色为主、银丝秀纹、金丝镶边的长衣,对她直接走进来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反手将门合上,默默站定。

窗外正是喧闹声最重的时候,乐曲声、喝彩声,还有鼓、号,一度震得窗扉有些颤动。巡游的队伍,此时应该正好路过。

客栈的房间没有多大,红莲稍微迈动腿就可以走到卫庄身边,但这一刻,她又一次有了咫尺天涯之感。

窗外的声音随着人潮的涌动此起彼伏,那些细小的变化穿透墙与窗,红莲甚至可以分辨出外面有几个乐师,谁为主谁为辅,却察觉不到卫庄的存在。小小的窗扉阴影下,卫庄仿佛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时空。

上一次有这样感觉的时候,她还是红莲公主,没头没脑地就扎进流沙的世界,面对无尽的黑夜不知所措。红莲公主,流沙卫庄,这是两个世界的人。

韩国灭亡、父王身死、哥哥昏迷,又经历多年的磨砺,她已是江湖闻名的赤焰红莲,流沙组织的门面担当,她证明了自己可以在流沙的世界中生存,可以站在他的身边。

然而,此时此刻红莲又感觉到自己隔绝于他的世界。这个瞬间,恍如隔世,窗外的曲乐连着奏了好几个秋天。

她凝视着白发的背影,眼眸低垂又抬起,开口道:“庄,你有心事。”

卫庄紧盯着闭合的窗户,厚厚窗纸遮蔽的那一边,或许陆言就刚好坐着一只热气球飞过去。

他转身向红莲,正视着她的眼睛,不过开口却没有正面回答:“你的内心,有迟疑,你在恐惧。”

红莲紧着细眉缓缓松开,手不自觉地握紧,点头承认:“是。”

“你在恐惧什么。”卫庄问。

“我~”我恐惧我自己这么多年了,竭尽全力站在你身边,却还是没有真正了解你。

她心中这样想,话说出口却变成了:“邯l郸不比薊城,陆言的罗网究竟有多少高手藏在暗处,我们一无所知,再加上秦国的驻军,行动之后逃出邯l郸,这几乎不可能做到。”

“后路我早有安排,无须担心。”卫庄说得很笃定,丝毫没有因为这里是陆言的地盘而担忧。

“……”红莲鲜艳的红唇翕动无声,紧跟着露出浅笑,“是我多虑了。”

说完,她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卫庄,“庄,你真的想杀死陆言吗?”

此时的红莲,有一种妖娆与静态结合的美,就像是,夏夜星河入水,水绽红莲。

卫庄的上眼皮出现了一个轻微的颤动。

师父鬼谷子曾经说过:“未解的谜题,遍布于乱世,我们的鬼谷之道,就是要给世人创造答案。”

当时他回答说:“既然答案并不重要,那么就由我们来为世人定义,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卫庄对于战国时代在嬴政手中终结这一点并不意外。除非六个国家每个国君都是英明之主,联合出兵把秦国国力打崩,制造出长平之战那样的惨剧,不然都没得玩。

他认得清现实,但他还是选择了最弱小的韩国。

若真的权衡利弊,选秦国不香吗?按照他卫庄的能力,在秦国未必做不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前途不比韩国强无数倍。

可惜,出将入相,这个鬼谷派前辈们的选择,盖聂不稀罕,他卫庄也不稀罕。

身处华夏历史上剧烈动荡的时代,此后绵延两千多年的封建帝制即将出现,盖聂、卫庄的人生追求,已经超越了鬼谷派的前辈。

盖聂,他梦想的是一个没有残杀、没有战火的新世界。

卫庄对盖聂的梦想嗤之以鼻,“根本就没有那样的国度,只有永远的利害冲突。”

术以知奸,以刑止刑。

天地之法,执行不怠。

这是韩非创立流沙的口号,这里的“法”,已经超越了为封建帝制君主服务的法。

原剧中,这这样的情节:紫女问过韩非,嬴政很需要你,你为什么不答应他?

韩非并没有说自己是韩国公子,而是说,“我的法,需要一个强权的王。但,法执行于王,却不能受制于王。”

如果真的是历史上那个韩非子,他绝不会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因为韩非子的法,是绝对服务于帝王的法,是帝王之术。

这个世界的韩非,显然在编剧组的加持下,他的法更接近于一种哲学意义上的“法”。

术以知奸,以刑止刑。这是流沙作为法的执行者,用以处理背法之人的方法。

天地之法,执行不怠。法的贯彻是为了定国安邦,即便没有国家的依存。这是对于“法”的上升,类似于孔子将“礼”提升为“天”。

有人会说,韩国都没了,你韩非的法定的什么国、安的什么邦?

韩非在韩国弄的律法,是他法的理念的具体实践,不是法。

在这一点上,陆言与韩非的观点基本一致。只要人类社会还存在,法就存在。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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