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2 / 4)
跪在司礼监门外,更不会把六部九卿的堂官都关在内阁值房。整个大明朝,因为你在父王面前的三言两语,已经完全瘫痪,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放眼望去,除了父王,就数你最大,我又哪里敢杀你呢!”
“王爷……王爷啊!奴才被冤死了!”
陈洪原本紧绷的身体忽然就软下来了,像一摊泥入案在地上,趴着哀哀地哭着。
裕王将视线落在那一叠奏疏上,也不再写本章。
陈洪哭了好一会,抚摸着宝剑,就像是在抚摸着他那一条贱命。
“王爷倘若真的这样想奴才,奴才就算今日能侥幸活下来,明日不死,后日不死,总有一天是要死在王爷剑下的。既然是将死之人,奴才恳请王爷,让这个将死之人再多说几句吧!”说完,陈洪五体投地,跪在裕王面前。
裕王望着陈洪,心中又有些不落忍。
就算他有再大的不是,毕竟伺候嘉靖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一大把年纪了……
但嘴上仍然不肯饶人:“你要说什么尽管说,可没人拦得住你!”
陈洪抹着眼泪说道:
“请王爷想一想,莫说是像万岁爷那样刚烈的人,历朝历代,任何帝王看到海瑞这样的奏疏,谁又能忍得住?嘉靖四十四年望眼就到了,四十四年的辛苦,皇上从年轻辛苦到年迈,四十四年的政绩,就被海瑞的一句‘天下之人不直陛下久矣’否定了!秦王曾言:天子一怒流血千里,如今捅出这样一件天大的事,奴才实在不能劝慰主子生咽下这口气!奴才实在不能忍受像海瑞这样的人,在本该大喜的日子,用这种阴谋手段欺负主子!”说到这里,陈洪情绪一上来,竟然是嘶吼出来的。
“还请王爷告诉奴才,若是王爷站在奴才这个位置,王爷又该怎么做?”
裕王眼神柔和了许多,慢慢望向他。
陈洪见事情有转圜的余地,便道:“事非经历不知难,奴才只有想尽办法,让主子万岁爷先消气,唯有消了气,事情才不会继续闹大,才有收拾的余地啊!”
“所以,把冯保抓起来就能让皇上消气?把满朝文武大臣都关起来,让朝政停摆就能让皇上消气?把黄锦杀了就能让皇上消气?还是随便编排出一个理由,把内阁那四位都编成海瑞的幕后主使,就能让皇上消气?”
裕王的语调已经柔和很多了,但说出来的话还是那般惊心动魄。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似乎是陈洪与生俱来的本领,从他进裕王府到现在,已经完全猜出了裕王对这件事的看法,哪怕他真正的主张并非如此,此刻也只能顺着裕王的心意去讲:
“王爷,事情总要一步步来。先让主子消气,慢慢释去主子心中的疑心是最要紧的。奴才侍奉主子已经快四十年了,算是了解皇上的人。其实王爷您也明白,主子若真起了疑心,不止是司礼监我们这些奴才,包括满朝文武,甚至王爷都要被牵连。奴才如今笼统地将所有人都放进来,为的便是慢慢消去主子的疑心,这时候,谁没被怀疑,谁就是最值得被怀疑的人啊!王爷您想想,奴才为何要怂恿皇上,让一个于可远来审问海瑞?于可远是海瑞的故交,又是高拱的学生,如今还做了世子的老师,与王爷您也有一些关系,徐阶和张居正那头也都有联系,又是最近和海瑞联系最密切的一个。若是这个于可远无法都无法释去嫌疑,所有人就都有嫌疑。奴才这番良苦用心,王爷您为什么就不能理解呢!”
都说裕王知人善用,其实知人善用的反面,便是容易被人吹枕边风。他刚才那番表现,明显是经过李娘娘指点的。如今被陈洪一番掏心窝子的话打动,又开始重新审视起这个陈洪来。
陈洪接着抹眼泪。
“王爷怪奴才把冯保罚在司礼监,奴才反问一句,冯保得到的宫里的消息从何而来?”
裕王皱皱眉,没有吱声。
“冯保素来和黄锦交好,如今黄锦出事,还是顶着庇护海瑞的罪名,他是最有可能成为海瑞幕后主使之人的。以黄锦和冯保的关系,奴才若不拿下冯保,将来主子问起,奴才如何作答?倘若连奴才都不能公平公正地替主子出头,真等将来主子自己为自己正名,请王爷想想当年的大礼仪,到那时就不止是区区一个冯保能止住事的!奴才这番苦心,不求王爷体谅,奴才也不敢多为难了冯保,只求王爷看在主子的份上,看在主子旧疾发作的份上,莫要阻拦奴才给主子消气!”
裕王有些语塞了。
他没想到冯保竟然扯出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虽然说得看似在理,根本上还是在为自己谋私利。
陈洪接着抹眼泪:“至于王爷说,奴才将百官关在内阁值房。奴才是个什么东西!即便有这个贼心,也没有这个胆量去做,就算有这个胆子,也没有这个本事,与我大明朝满朝的文武大臣为敌啊!王爷您想想,海瑞看似与任何人无关,但从他调离南平教谕开始,每一步调任都离不开朝廷!离不开徐阁老高阁老的举荐,更离不开您的赏识,唯有让所有和海瑞有关系的人都坐在值房,将海瑞这一年来的行状从北镇抚司里调出来交给主子万岁爷预览,才能洗刷他们身上的嫌疑。奴才早就调查过,海瑞进京之后,除了正常办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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