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主仆情深(2 / 3)
挨着御床旁的衣柜,从里面拿出一件厚棉布大衣,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背后:“还请主子伸手。”
嘉靖一脸宠溺地望着黄锦,将手伸开。
黄锦为嘉靖穿好衣服,摸了摸他的手,“好凉!奴才这就去给主子取暖炉!”
将暖炉递到嘉靖手里,因为离得近,看到他身体那一块块褐色的斑点,不由眼睛湿润了。
嘉靖像个傲娇的孩子,“哭什么?整日都哭!朕可没有病,朕这是过关的征兆,只要过了这七七四十九天的大关,朕便可举霞飞升,百病不侵,长生不老了!知道吗!”
黄锦不敢再淌眼泪:“奴才都知道。只是万望主子万岁爷这些天一定要辅以药物,不能吃一天不吃一天啊!”
嘉靖:“哎,你和陆炳一样,总是这样啰嗦。”
忽然提到陆炳,不仅黄锦一怔,嘉靖也是一怔。最近嘉靖总提起过去的人,像是陆炳,像是杨廷和,也提过严嵩。人老了,常提起过去的人,往往就说明这个人心变软了。
黄锦一边熬药,一边道:“这些药,奴才在外面已经熬过了,热一热之后主子您就能喝了。”
望着黄锦不时弄着炭火,又是火钳子,又是紫砂盆的,嘉靖叮嘱道:“小心些,你一向毛手毛脚,别烫了手。”
黄锦感动道:“主子,奴才这皮肉最是结实了!”
端着一碗药,黄锦走到嘉靖面前,先自己喝一口,然后道:“温度正正好好呢。主子将这碗药喝了,病一定就快好了。”
在黄锦面前,嘉靖总能找到最真实的自己,不涉及朝廷上的事,无论黄锦怎样,他都不会生气,反而像个被宠溺的小孩子。
因而哪怕黄锦的话犯了忌讳,嘉靖也没有羞恼,“刚刚才说,朕没有病!朕没有病!你这个聋太监!”
黄锦也笑了:“奴才并不是说主子您有病,但这七七四十九天的关,这段时间,您就得说自己是病着的!”
嘉靖有些无奈,“行,你说朕有病,朕就有病吧!”
看嘉靖喝完,黄锦便捧走了碗。
黄锦自顾自地念叨着:“今天是第六天的汤药,主子吃了前面五剂,身体已经大有起色,再吃六七个这样的五剂,就快除夕了,主子您的龙体就全好了。”
嘉靖忽然望向殿外:“如果陆炳还在,应该也会这样劝朕。”
黄锦低垂着眼,“主子,陆大人他……他一向对主子您忠诚,必会事事顺您的心意!”
嘉靖:“不,他把咱们都忘了,位置上得越高,他就越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借着帮严嵩扳倒夏炎,就在朝廷上下勾结,贪污受贿,一发不可收拾,最后到连朕也无法保他的地步!”
黄锦:“不是奴才替陆炳说话,奴才和他自小一起长大,他是什么人,奴才不说比主子您清楚,可也相差不了多少,且不说这辈子陆炳办错了事,就是下辈子下下辈子,他办了再多的错事,心里也一定是记着主子,不敢有二心。不像旁些人,人在主子身边,心却偏向外人。”
“呵呵。”嘉靖望向殿外,“皇考在朕很小的时候便龙驭上宾,朕没有父母陪伴,兄弟姐妹呢,又都在争权夺势,早死的早死,分封藩地的很多年都见不上一面,没有贴心的人。要说有,也就你和陆炳。陆炳被朕亲手杀了,他是对得起朕的,朕后悔,朕对不住他。说到底,他做的那些事,贪污那么多银子,也是为朕受过。”
黄锦心里一酸,转过身去,背对着嘉靖竟然呜呜地哭了。
嘉靖有些着急:“哭什么!不怕别人听到吗?”
这个别人,自然是指陈洪了。
黄锦跪倒在地上,慢慢止住哭声,仍是哽咽着,“奴才有件事瞒着主子,如今实在是瞒不住了……”
肯定是朝廷的事,嘉靖并没有变脸,反而像哄小孩一样对黄锦道:“说就说,到朕跟前来说,替朕捶捶腿。”
“是。”黄锦来到嘉靖身边,拖着一条长凳坐下了,将嘉靖的腿放在自己的腿上,轻轻地敲打着。
“说到陆炳,奴才不怕主子您生气,他对主子真是一片忠心。这些药方的出处主子一定想不到,是陆炳的儿子陆经寻来的吧?他和奴才商量过,奴才觉得由我们两个向主子提这个事一定不妥,便请裕王爷。父子情深,有王爷相劝,主子您这药喝得也舒坦。现在奴才和主子说了实话,主子若要怪罪就怪罪奴才,王爷和陆经都真心记挂着主子您……”
嘉靖望着黄锦,眼神中渐渐多出一些落寞,“说吧,裕王又生了什么过失,你要绕这样一个大弯,给他求情。”
黄锦讪讪一笑,“奴才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主子的法眼。”
嘉靖幽幽道:“这天底下就两种人靠得住,一种是蠢笨的,一种是直的。蠢笨的心眼不够用,害人也害不出名堂,直人又不会用心眼。这两种人,朕不会计较。朕那儿子就是又蠢又直,你也是又蠢又直,陆经那孩子虽然不占蠢,却把直占满了。朕觉得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不累,但有时候他们若执意和朕过意不去,朕也会心烦。你知道朕在说得是谁吗?”
黄锦想了想:“是户部那个海瑞?”
嘉靖笑了:“宛平县的事,今早陆经就向朕说了,来龙去脉,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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