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三次公审(2 / 4)
左宝才笑着,没有丝毫不满的样子,但他心里到底如何想,就没人知道了。
或许在他看来,只要将人押送到济南府,就没有什么事情不能筹谋的。毕竟,整个山东,属他的职务最大,也属他的权力最高。
嘉靖四十年九月二十日,山东通倭案的第一场公审草草收场了。
……
嘉靖四十年九月二十三日,在请了十余位大夫医治后,李孝先的病情仍旧不见好转,第二场公审只能继续往后拖延。
……
嘉靖四十年九月二十五日,李孝先病情痊愈,却与家人分隔两地,一个在知府衙门,一群在都指挥使衙门。李孝先数次提出见家人,皆被赵云安拒绝,思劳成疾之下,李孝先又病了。
这回,不是风寒,而是心病。
俗话说,就是得了失心疯。
这些时日,没人知道,知府衙门到底摔碎了多少茶碗,但所有随从仆役,都惴惴不安,连大气都不敢喘。
……
嘉靖四十年九月三十日,在左宝才和季黎的共同压力下,赵云安迫于无奈,终于安排李孝先与家人见面。李孝先的病情渐渐好转,定在十月一日进行第二次公审。
……
嘉靖四十年十月一日,第二次公审开始了。
这回,于可远和林清修他们依旧没有入堂作证,案情拖在了马保宁身上,正是当初在县衙出堂指证楚彪等人通倭的证人之一,他……突然暴毙而亡了。
没人知道马保宁是如何死的,又或许所有人都知道。
但没人明面上讲出来。
这个证人一死,常育温和楚良立刻翻供了,否认之前在县衙承认的一切罪行。
他们咬死是楚彪等几个人私自通倭,自己只犯了失察和怠政的过失。当然,这样的翻供并不能真正为难住在场的诸位大人,五个衙门各自派遣人手,前往东阿县,将当日围困倭寇的衙役和官兵接来,有这些人作证,楚良和常育温的翻供就会显得相当可笑。
但这同样需要时间。
案情进行到这里,必须先证明翻供无效,才能继续审理下去,轮到于可远他们出场。
其实,谁都清楚,诱导常育温和楚良翻供的必定是左宝才,但他拿出怎样的筹码就不得而知了。于可远并没猜错,在稳住李孝先的立场之前,他会千方百计地将公审拖延下去。
而现在,距离他自以为的“成功”,又渐渐近了些。
因为最近他借助职务之便,连同其他几个省份的同僚,不断往山东都指挥使衙门,也就是赵云安那边派遣差事。
譬如,各县皆有谎报,不是难民揭竿而起需要镇压,就是哪里出现倭寇的踪影,甚至连俺答部军队有可能进犯山东的谣言,也要赵云安负责。
赵云安很忙,忙得焦头烂额,因为都是分内事,又不好推脱,搞得这几日都指挥使衙门竟然比来了好些县太爷的知府衙门还要忙,迫不得已之下,只能将李孝先的家眷送出都指挥使衙门。
这回,左宝才说通了田玉生,将家眷全部送往按察使衙门,并严密看押。这二人沆瀣一气,其实和圈禁在巡抚衙门也没什么两样了。
……
嘉靖四十年十月五日,第三次公审开始了。
东阿县知县李孝先,东阿县县丞王安,东阿县主簿陈世友进了大堂,各自坐在左侧条案旁的小木凳上。他们现在并未论罪,身上还穿着官服,但每个人都忧心忡忡。
右侧条案旁,站着于可远,以及林清修等秀才。
两个条案的正中央,几个衙役将常育温和楚良押送了进来。
“跪下!”
谭云鹤猛拍惊堂木,然后怒喝一声,宛如惊雷。
“咳咳。”
季黎换了个坐姿,虽然职务比谭云鹤大,但这个案子他只是陪审,所以坐在了右案首。轻咳一声将众人目光汇聚过来,然后笑笑,“之前两场公审,都在议章程和规矩,又证伪了常育温和楚良的翻供,但这二人到底有没有罪,有什么样的罪,该怎样罚,这些我们还没认真审过,也未曾上报朝廷。若无明确旨意,他们便只是革员,就算上堂,也要以礼相待。谭大人要他们跪下受审,这似乎不合规矩。”
谭云鹤冷笑了一声,“依季大人的意思,我们今天这场公审,是不是要论一下他们二人该不该跪呢?到最后什么都没议论出来,季大人便要说,咱们不能擅自做主,得向朝廷,向内阁请示,一来一回,第四次公审就要进十一月了。”
季黎很不痛快,“这可不是我说的。”
左宝才摆摆手,“这件事无需议论,常育温和楚良并未定罪,便要以礼相待,赐座吧。”
季黎皱皱眉,望向左宝才,目光中满是不解。
上两次公审,你可是千方百计地拖延,这次我好不容易找到个由头,你又给打死了?哪有这样玩的?
季黎当然不知道,左宝才此时将李孝先的家眷握在手里,心里早就有谱,断定李孝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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