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六方公审(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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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见识做什么?”左宝才皱了皱眉,挥退了那名随从,“你要查谁?事先不能和我商量一下吗?”

季黎懊恼道:“大人这不是明知故问?自然是查那个谭云鹤!”

“查什么?”

“查他有没有贪赃枉法,私相授受!查他是否不孝父母,查他有没有结党之嫌,只要找到一个错处,撸下来,看他还怎样嚣张!”季黎道。

左宝才不吭声,默默地听着。

搭档二十余年,每当这种时候,季黎总能知道自己的错处。见左宝才如此,季黎的语调柔和了一些,显得忧心忡忡,“我也是关心则乱,大人犯不着和我置气,您有更好的主意,说就是了!”

“查处一个谭云鹤,还会有一个李云鹤,王云鹤,高云鹤,赵云鹤,你查得过来吗?在官场上,就要学会怎样机智地说话,还有什么时候不应该说法,你仔细反思一下。”

季黎的脸上这时不经意地抽动了一下。

左宝才:“换个角度想,谭云鹤一直在裕王府当差,刚被派任到山东,就被我们查出这么多的过错,是不是摆明了在打裕王的脸?朝中众臣会怎样看?难道你以为,我们这样不给裕王面子,是在涨严阁老他们的脸吗?这是把局面往绝路上逼!”

“那大人准备怎么做?”季黎终于将头埋低了。

“事情要分三步做,你且仔细记下。”左宝才的腿慢慢迈动了,走到正中的椅子前坐下。

季黎也坐了下来。

“找谭云鹤的毛病是行不通的,这会将局势搞得一团糟,火上浇油。他不贪财,不贪权,唯独贪些名声和欲色,这样的人目的一旦暴露,他们就得听你发落。如果我没记错,上个月,你花了四十万两银子,买来一个艺伎。将她请出来,设法见谭云鹤一面,再留一手,让他身败名裂,就不得不成为我们的奴隶。”

季黎好一阵不舍。

左宝才直逼视着他,他犹豫了好半晌,才委屈巴巴地点头。

“李孝先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很有几分见识和胆量,我们算是知己。可惜啊……反目的知己才是最可怕的敌人。官场总需要牺牲。当然,这是别人的牺牲。李孝先不能留了,他下面的县丞和主簿也得处理掉,你即刻派人去东阿,将他们的家人接到衙门来,日夜叫人看守。”左宝才慢悠悠道。

“是,我记下了。”

“最后一件事最是关键,之前李孝先呈上来的密报,你也看过了。东阿这次通倭,关系到俞大猷之子,也就是牵扯到了胡部堂,胡部堂虽然是严阁老的人,但他也是心学的传人,这件事,不会和我们站在一条线上。但他毕竟要顾念严阁老,所以,一旦公审,想尽办法将案情往都指挥衙门那边靠,让胡部堂出面,只要他出面了,严阁老就有机会去信给他。当然,就算严阁老去信,也未必会让他改变初衷。所以,通倭这件案子,最后还是要落在根本的矛盾上。”

“根本的矛盾?”季黎有些摸不着头脑。

左宝才连连叹气,心底直呼猪队友带不动,“证人!通倭的证人!”

“哦,您说的是县衙那个正字?这好办,我都详细调查过了,他犯了不少事,只要在公审的时候翻出来,保准他临阵倒戈,甚至能反咬一口。”季黎一脸骄傲。

左宝才又长叹一声,“真是……一个小小书办,能量再大,难道还能将俞咨皋拖下水?要真是这样简单,何必闹得如此沸沸扬扬?书办不是关键,关键是那个叫于可远的草民。”

“一个贱民?”季黎皱着眉。

“这个人,被俞咨皋派了许多亲兵保护,能将李孝先驳斥得哑口无言,必定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你仔细查查这个人,他的家世背景,以及各种人脉关系……对了,也查查他是否有能被拿捏的软处。”

“就一个贱民,还要我费力去查……直接杀掉,什么麻烦都没有了。”季黎小声嘟囔。

左宝才猛拍了几下长案,“要你查,你就去查!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是是是,我查就是了。”季黎仍是有些不以为然,草草应下,又问:“这几件事,要不要告诉其他人?”

左宝才快把头都摇掉了,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样子,“我再教你一句话,如果没有人知道你在干什么,也就没有人会知道你在干错事,更不会被抓住小辫子,可懂了?”

“大人教训的是,下官都记住了。”季黎闷闷不乐。

“还有,谭云鹤那边,能拖就尽量拖,公审不宜太早,这个不用我教了吧?”

“不用是不用,但为啥要拖?早些结案,我们也不必整日提心吊胆了。”

“官场上的拖延不能叫拖延,我的季大人,这是把消极当积极,是战术!”左宝才缓缓阖上了眼睛,“你越不想一件事发生,就越要给这件事酝酿的时间,甚至于,有些时候你可以深层次地探讨,只要能挖掘出更多的困难和问题,担忧自然迎刃而解。咳……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呢?退下吧。”

左宝才觉得自己在白费功夫,对牛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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