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倭患(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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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可远赶了近两个时辰的路,在日上三竿时,才到东阿县。

从北门进城,这一路他都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街上行人很少,尤其是年轻的男子。除了几个上了年纪在街上叫卖的老翁。就算是老翁的脸上,也是一脸忧愁。

因这般异常,于可远便在城门边的告示处停了下来。不用前身的回忆,他也十分清楚,这里面除了催役、纳粮和通缉,基本就没有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

粗略一扫后,于可远轻叹一声,“开始了……”

在山东,有登州、莱州、济南和青州四府辖有临海区域。自洪武元年开始,倭寇便出没海岛之中,乘间辄傅岸剽掠,沿海居民深受其患。

嘉靖早期,山东一带的沿海一向平静。但自从俺答首领入侵大同,两京一十三省皆有官兵调往据守,山东的士兵少了,倭寇便开始作乱。

近些天,东阿县附近就有倭寇出没,因而县内百姓人人自危,闭门不出,这才造成一幅空城的景象。

于可远拐进了一条街。这条街上更加怪异,家家都门户紧闭,连鸡鸣狗吠声都听不到。

他走到这条街的最深处,唯有这家门店仍在营业。

同叔赌坊。

刚到门口,就有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出来迎接:“这不是于大爷吗?您可有些日子没来了!”

于可远伸出手,将两个女人劝退在身前一丈,问:“彪子他们在吗?”

其中一个女人幽怨道:“于大爷多日未见,怎么这样生疏?彪爷他们一早就来了,连赢好几场,在里面喝得正尽兴呢!”

于可远点头,也不多言:“引路吧。”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都瞧见了彼此眼中的震惊,虽然不清楚于可远为何这副样子,但平日里他没少照顾赌坊的生意,便也没有多问,将于可远引到了一间雅间的门口。

“彪爷,于大爷来了。”那女人隔着门,朝里面喊了一声。

“呦,好兄弟来了,快进来!”

人还未见,爽朗的笑声已经从房内传出。不一会,门帘被打开,一个略有些阴柔、身材瘦弱的男子走了出来,一把拉住于可远的胳膊。

“这两天你一直没来,哥几个还以为你出了事,都想去你家找你了!”

“被一些事绊住了脚,刚解决,立马就来找几个哥哥了。”于可远赔笑道。

楚彪眯着眼笑了笑,朝于可远双手一扫,见他两手空空,脸色一僵,“先进屋吧。”

于可远进了房间,往桌上一瞧,不过是赌坊最便宜的几个下酒菜,就连酒水,也是平常绝不会点的那种。

这是输钱了。

于可远心明镜一样,也不点破,找了个空座坐下。

“可远,你真不够意思啊!哥几个天天等你,你也不来,少了你,这赌局太没意思!”另一人正搂着浓妆艳抹女人的奶油小生,插空才同于可远讲一句话。

“成哥误会了,这几日染了风寒,怕沾染到几位哥哥身上,才一直待在家里。”于可远回道。

楚彪问道:“家里怎么样?之前听你讲,你母亲要把阿囡送到齐官人家里当婢女,这事办成了?签了多少银子?”

“还要几日。”

“也是,好买卖都是慢慢谈,你家阿囡是个懂事的,卖到齐官人家里至少能出十两银子。”楚彪眯着眼笑,“这些天,哥几个运气不好,赌局总输。可远啊,等你妹妹那份钱下来,是不是得意思意思?”

于可远心中冷笑,面上却卑微得很:“那一定,几位哥哥一向照顾可远,妹妹的钱只要下来,我就拿来孝敬哥哥们!”

“这才是我们的好兄弟嘛!”楚彪脸上笑意更浓了,问道:“再有三日,怎么也能办妥吧?”

“恐怕不能。”

楚彪等人的脸色有些难看。

“不过就是签个身契,怎么这样费劲?”另一个问道。

“齐官人毕竟是我们东阿的主簿,正九品官员,他们家选婢女,一定得是教养嬷嬷训练出来的,我妹妹还没经人教导,这个时候签身契,恐怕连五两银子都谈不上。”于可远慢声细语地回道。

“倒也是……大户人家规矩多着呢。”楚彪两眼一转,凑近于可远,语重心长道:“可远啊,你们家家境确实不太行,不是哥哥说你,反正也是卖女儿,卖到齐官人家里是卖,卖到人贩子手里也是卖。你妹妹姿色算是好的,若由我经手,至少能出二十两银子。但你母亲还要请教养嬷嬷,这是不少的开支,何必呢?听哥哥一句劝,抽空把你妹妹带出来,待事情成了定局,你母亲看到银子,也不会怪你的。”

于可远摆出纠结状。

看如今的吃食,就清楚他们已经钱财空空,不然也不会这般丧心病狂地让自己卖妹妹。这群人整日里偷鸡摸狗,想方设法敛财,没少让前身出钱,到头来没有落下一点好,反倒要害他家破人亡。

初时还纠结要不要对他们下死手,现在却坚定了。想到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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