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开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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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正在祖祠祭祖的同时,一队长长的驴车车队,从一个深宅大院里装车完毕,正式出发了。

车声辘辘,车轮吱吱,感觉车上的东西很沉很沉,快要把车轴压断、把车梁压弯。一个好事的行人扭头看了一眼,顿时就呆住了,他停下脚步,一动不动,张开的大嘴再也合不上了。

后边的人撞到了他,刚要开口理论,看见他的模样,也顺着视线看过去,同样的,立刻处于石化状态。

周围的人见到这奇景,刚想出声嘲笑,但顺眼一看,也都惊住了。

他们看见了钱!好多好多的铜钱!

在这个斗粟三文的年代,一捧铜钱就能买一石粟米,一贯大钱就可以装满一车。这车里的铜钱,何止十贯百贯!金晃晃的铜钱,一缗缗的,堆满了整个车厢。

还有!后边还有!前面的驴车拐过街角,后面的街角还有驴车冒出头来。足足有二十几辆,足足有一里地长,全是拉满铜钱的驴车。

有人在大街上看见过太守府缴纳税银的车队,除了军士多些、车马靓些,好像铜钱还不如这次多,也没有这种近距离看着如此多的铜钱在眼前咫尺之间溜走的这种观感。

不是送缴的官银,因为那应该往北走、去码头。

一群人跟在后面,后面再跟着一大群。

洪阳自在的坐在前边的车上,他对这次铜钱大游行的效果很满意。他不在乎这些黄白铜臭之物。百年的皇朝,千年的世家,那可不是说说的。他的家底,就凭这些驴车,一趟两趟是拉不完的。

他更在乎那小子。

当然了,他不喜欢那小子听到几百贯的买卖时,只是举重若轻的“嗯”了一声。更不喜欢那小子听到五千贯的时候,还是不疼不痒的一个“嗯”。最让他来气的就是,这小子不但视金钱如粪土,居然对书籍印刷之术不懂装懂、对着他一顿吹嘘夸口、胡呲海擂。

但他就是在乎这个奇怪的小子。

到了贾家楼了,洪阳施施然下了车,迎头碰上了早就听见风声等在大门口的贾财。

拱手一礼,“股本五千贯送到,让那小子慢慢赔着。”然后洪阳转头向周围人群做了个罗圈揖,道:“请各位做个见证,一年之后如是赔了,老夫也不要钱,只是,说不得要给他定门如意的姻亲了。”说完,扭身,上车,走人。

留下贾财,看着洪阳背影,口中碎碎念:“装那啥,要吃亏……”

秦正下午就接上婶娘、彩儿,带着小叔秦奋回到了老军村。

他把婶娘安置到一户人家住下,和秦伯说了支起带过来的帐篷后,自己就领着小丫头、秦奋来到了老房子。

院内还有烧焦的烟火味,满地的碎土坯和一些火烧后剩下的垃圾已经被村里人清理干净了。秦正踢了踢,天气虽然乍暖还寒,田里的土地还是冻着的,但院子里的地皮因为过火之后,却化开了。

叫来村民和流民,把他们分成几组,选定工头,发上提前准备好的工具,然后分头开工。

一组人就在化开冻土的院子西边,画出六个格子,开始挖坑。

一组人挑着箩筐、簸箕,装着挖出来的土往外运。

一组人到院外找个平坦的地方,收拾、打扫干净,等着运土的人把土送来后,敲碎,检出石子,然后撒上切断的穰秸,倒水和泥。穰泥和好后,再倒进一个长方形的木模子里,压平,提模,一块土坯就成型了,只等风干就可以使用。

因为地处村边,一组人从南边小河开始,挖着大坑到小河间的排水沟渠。

一组人就在河边,组装着一堆木板、圆轴之类的东西。

一组人在村头,摆弄着圆盘、扁担样的东西。

老幼和凡是能动弹的小孩子,都去山上的树林里捡松枝、松子壳。

剩下的妇人们,就是烧水,再给抬到每个工地。

……

小丫头从来没见过几千人分成东一头、西一伙的忙碌,并且鼓弄些从没见过的玩意,兴致颇高,一直缠着秦正,问这问那。

秦正一边给她指着东西,一边告诉她,这个叫原木池,那个叫木浆池,这个叫水车,那叫土坯,这一堆竹管是引水管,那边前头有一个轮子的叫独轮推车,等等。

拉过一辆刚刚组装好的独轮车,示意小丫头坐上去。小丫头毫不犹豫的就坐到车中,双手抓着前边遮挡车轮的架子,回头叫道:“好了,哥哥,开车,嘻嘻。”说完还一手推开秦奋伸过来想扶她的手。哼哼,哥哥没说话,那就是不用人扶。

秦正推起独轮车,觉得甚是平稳,这东西至少能装个两、三百斤,用它从矿上运石头,在这个年月,算是最便捷的运输方式了吧。又看着前面摇头晃脑、左顾右盼的小丫头,笑了,要是车里有袋米,小丫头再换上红色花布的小棉袄,呵呵。后世元帅曾经说过,淮海战役是老百姓用独轮小车推出来的,此言果然非虚。

来到水车现场,从水车到水池的一个个引水管支架已经架好,斜立交叉的两个木杆一头栽在地里刨出的土坑里,上边交叉的地方绑上细绳。

小河还结着冰,正好方便在冰面上活动。就是挖开河底的柱桩时很辛苦,河水冰冷刺骨,人根本就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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